大厦之将倾,救黎民于水火,照玄真于苍冥,大业终成,万古传颂!”一番溢美之词脱口而出,简直比唱的都好听,不过这一次楚天河还没来得及将那爵中之酒喝下肚,萧聪却笑着道:“通议此言差矣。”“哦,萧族长何出此言?”楚令河面色愕然。萧聪笑容依旧,“兹事体大,萧聪独木难支,救黎民于水火,照玄真于苍冥,还得倚仗大家同心共进才是。”楚令河恍然大悟,脸上再次堆满笑容,“对,对,萧族长说的极是,那这一爵就祝我等在萧族长的扶掖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借通议吉言,请。”“请!”三人共饮一爵,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尤其是楚令河,神色激动就差潸然泪下了,又说了几句官场话儿,最后年轻朝官简单作辞,回到原位去。萧聪和星流云也坐回到塌上,各自夹了几筷子美食垫垫肚子,萧聪直眉轻挑,偏头问道:“通议大夫,算是什么官职?”星流云随口回答,“正四品文散官,没什么具体事宜,可轻可重,总体来说也就算个晋升台阶。”“你觉得这个楚令河怎么样?”“能屈能伸,张弛有度,日后必得是个人物,嗯?”星流云面色诧异,“怎么?你又发现什么猫腻了?”萧聪摇摇头,“只是觉得这个人城府太深了,估计有些来头。”星流云付之一笑,“嗨,这才哪儿到哪儿,有资格立在这朝堂之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老狐狸?你刚接触这些人精,还没有初步的了解,等你跟他们打过不少交道,就能深刻体会这是群什么东西了。”萧聪还是摇头,“总感觉他这份精明跟别人有点不太一样,话里话外全都是阴谋的味道。”“嗯--”星流云稍作沉吟,“你是介意他提了鸿翔的事情?”萧聪点点头,“我感觉他是在试探你,虽然鸿翔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但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被黄云汉偷袭的事儿,三位前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怎么就知道鸿翔折在那儿了?”星流云想了想,莞尔一笑,“虽然我觉得你这想法有点神经病,但是也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不用担心,他们这种人,构不成任何威胁。”萧聪表情丰富,调侃道:“这方面有你星王爷在前面当着,我放心得很。”星流云一声笑骂,“臭小子……”话没说完,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吆喝,“星王爷啊~”两名年轻人同时转首,便看见一位大腹便便的花甲老人往他们这边跌撞而来,看上去喝的有点高,“星王爷,可还认得老朽啊?”星流云起身作礼,热情回道:“侄儿怎么可能不认得老将军,您老人家别来无恙啊。”“一把老骨头,哪儿有啥好不好的,能捱一天是一天,尽力快活就是了嘛。”“老将军活的还是那么通透,您这样的要是不能活它个千来岁,那可就真是没天理了!”“你这小子,说话还是那么中听,不愧是我路长征看好的后生!”老将军说着,忽而喟然一叹,一双老眼里泪光闪闪,“可惜了几位老王爷呀,再也不能与我等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了,我至今还记得那年星老王爷把你送到我的帐里,那天的雪下的可真大啊,星老王爷穿着鹤氅,你穿着一身劲装,你爷俩身上都落满了雪,我看着都觉得冷,但你小子却站的板儿正,那时候我就看准了你是个能带兵打仗的人才。我记得那天星老王爷对我说‘文雍,流云这孩子本王就交到你这儿了,别人那儿我不放心,你可得给我好好操练,不能让他丢了我星家的脸!’星老王爷的嘱咐我是一刻都不敢忘呐!这些事都历历在目,可转眼间就天人两隔了,星老王爷是为玄真大业献身,一定会流芳百世,人死不能复生,贤侄,节哀顺变啊。”说着,老泪纵横。星流云轻轻拍打着路长征已经略显佝偻的后背,强颜欢笑地安慰道:“路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您怎么比我还看不开呢,刚才还夸您老人家活得通透哩!您放心吧,我爹在天有灵,都看着呢,您侄子我肯定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的,绝对让他比活着时还痛快,至少不用他出手更不用他伤脑筋不是?行了,行了,这大好的日子,让人看见了笑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您这个征战多年铁血杀伐的老将军,咱今天就是庆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大不了您约个时间,咱爷俩好好叙叙旧,您看怎么样?”路长征抬起袖来抹抹眼泪,“唉,人老了,心肠也没以前那么硬了,人嘛,都这样,到了一定年纪,就不免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贤侄你说得对,今儿个是庆祝的好日子,咱就是吃好喝好,其他事,以后约个时间再聊。”“对对对,来,干了这一爵?”星流云举起酒来,对着萧聪和路长征招呼道。路长征仿佛是现在才注意到星流云旁边静默已久的年轻人,“哎呀,萧族长!老朽真是喝高了,竟忘了萧族长还在这儿,失敬失敬,方才多有怠慢,望萧族长莫要介怀,这一爵,就当老朽给萧族长赔了不是。”而后不由分说,将爵中美酒一饮而尽。萧聪颇受感染,面色亦是戚戚然,“将军何必如此,萧聪一介草民,躬逢胜饯倍感难得,又遇得将军这般重情重义之人,实在是三生有幸,这一爵,理应萧聪敬给将军才是。”路长征大惊失色,用力按住萧聪端着酒爵的右手,“使不得,可使不得,萧族长贵为玄真之楔,即使没有官职在身,可在这朝野之上,您的地位……总之不比老朽低,陛下之前也说了,社稷为本,礼法亦重,老朽一介武夫,担不得萧族长如此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