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小说被你吓到,脚不小心踢到墙了,你喊我干嘛?!”倪嘉怡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她胡乱扯了个理由,应付着柏檀,怕柏檀来看她的mp4。
但好在柏檀没有上前,他只是再一次发问,“你是不是零花钱没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倪嘉怡别开目光,不敢和柏檀对上视线,钱已经花完了,敷衍道。“好了,我要电视了,你别打扰我。”
她把MP4放下,藏在枕头底下,往里面塞了一点,打开电视,胡乱按着频道。不经意撇了一眼自己的衣杆,上面多了下午的衣服。“你怎么收下来了?”
柏檀解释,“因为干了,怕打湿。”
“谢谢哥,下次我给你取衣服。"倪嘉怡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说句谢谢,她也会给柏檀取衣服。
但下一秒,她意识到什么,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跳下床,去翻看着自己的衣服。
看见最里面的内衣,她脸一瞬间通红,“你,你取我内衣干嘛?”“反正干了,顺手的事。”
柏檀淡定看了一眼倪嘉怡,“你之前也好像帮我收过内裤吧。”是,她是收过,但那个时候他人又没在,而且说出来干嘛。“行吧。”
倪嘉怡虚弱说着,“你下次别说出来。”
反正是兄妹,是一家人,帮着收下来而已,又不是帮对方洗。这样一想,倪嘉怡瞬间释然。
柏檀答应下来,心里却在想要给倪嘉怡多涨点零花钱。倪嘉怡穿新裙子和闵琳琳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刮破一个小口子。但她的零花钱还没发,不能去找裁缝。
她回家之后就心情不好闷闷不乐坐在床上。柏檀开门见到穿睡衣的倪嘉怡抱着裙子眉眼恹恹的模样。很少见到暑假的时候,倪嘉怡没玩mp4,也没看电视,开着灯,呆呆坐在床上,神情悲痛欲绝。
“乖仔怎么了?”
倪嘉怡低头,犹豫半天才掀唇小声开口,隐约有点哭腔,带下意识和柏檀软着声音,像是撒娇。
“裙子坏了。”
柏檀上前看了一下,只是一个小洞,他看了一分钟,让倪嘉怡去找针线,自己则是去翻东西。
等倪嘉怡拿着针线递给柏檀的时候,柏檀已经拿剪刀开始:“咔擦咔擦"干净利落剪下去。
倪嘉怡看见柏檀手上的东西眼熟,是一条纯白蕾丝蛋糕裙,上面不仅有蝴蝶结还有珍珠挂着。
“这个是不是我以前穿过的裙子啊?”
柏檀嗯了一声,将布条撕下来然后修剪边缘,“你大了穿不了本来想扔的,但是你哭得很厉害,拉着我衣角说哥哥不要扔,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留下来。”
倪嘉怡仔细回想还真有这记忆,她不好意思,又怕柏檀旧事重提,自己越发窘迫,将话题带到现在,“哥,你打算干什么?”白色的布条和倪嘉怡的裙子颜色相近,柏檀将布条捏出褶皱,层层叠叠像是一朵玫瑰花。
柏檀拿针线缝上固定好,又将倪嘉怡裙子破掉的洞修补好,他的针脚很稳,将花缝在裙子上后,柏檀还缝了两颗珍珠点缀。他抖了抖裙子,看起来毫无异样,半点看不出痕迹,反而多了一份精致。倪嘉怡惊讶看着柏檀的动作,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看着哥哥,摸了摸裙子上的那朵花,“柏檀,你好厉害啊!”
她睡衣上也有薰衣草的味道,幽香在柏檀的鼻尖徘徊。柏檀咳了咳,将裙子递给倪嘉怡。
“你去试试?”
倪嘉怡去厕所试了一下衣服,觉得没问题,心满意足穿出来双手叉腰,凹了一个姿势,看着柏檀,“怎么样?”
她身上这个裙子是白色的A字裙,柏檀只见过它在衣架上的模样。倪嘉怡穿着白裙,长发散在身后,有几丝散落在肩头,白皙精致的锁骨露出,胸前的起伏是一个很美好的弧度,白色的灯光下,倪嘉怡整个人带着一点的朦胧,像是柏檀在学校见过的白玉兰,腰很细,腿白到发光,笔直细瘦,穿着拖鞋兴冲冲走到柏檀面前,得意晃晃手指,还转了一圈,“好看吗,哥?”她的眉眼带着兴奋,眼睛溢满了动人的光彩。倪嘉怡的鼻子很挺,唇很薄,脸颊泛着甜甜的酒窝,轻盈又雀跃。“很好看。”
柏檀是第一次见到长大后倪嘉怡穿裙子的模样,之前都是校服或者短袖长裤。
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人穿裙子,同学,老师,朋友,但是妹妹穿裙子是他见过的穿裙子最好的那个,他含笑注视着倪嘉怡,鼻下好像闻到了那股薰衣草的味道,馥郁浓烈。
他想了想,“裙子你穿上像是公主。”
倪嘉怡被夸的开心了,有点不好意思捂脸,“嘻嘻。”“只是有点短。”
柏檀沉吟片刻,“你可以在外面穿个外套。”“柏檀,你好土。”
倪嘉怡瞥了他一眼,吐舌头,嫌弃他不懂裙子设计,还特意跑到他面前,“看见了吗?就是这个款式好不好!”
柏檀注视着倪嘉怡,他意识到妹妹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在他怀里大哭发着脾气的小孩,也不是啥都不懂只知道自己有个哥哥的小朋友。时间匆匆,早些年的记忆像是悬挂在清晨的朝露,摇摇欲坠,迟迟不落,清甜又美好,短短几年,回首岁月像是书页被吹起,已经十五年了,人生算作六十,那已经度过了四分之一。
现在妹妹在不经意间。
在岁月时间下,悄然长大。
然后男女有别。
他和倪嘉怡,横跨男女性别的距离超越彼此相连的哥妹关系。他摸摸鼻子,薰衣草的味道太近了,近若咫尺,但却只是薄薄一缕隐隐幽香,他后退一步,带着隐约的恐慌和害怕,在某一瞬间,倪嘉怡的压迫将他吓得不敢与她对视。
这个惊吓,是他恍然,是一记当头棒喝,他再怎么样做,妹妹到底要长大,不是一辈子要他抱的小女孩。
现在,倪嘉怡和他站在一起,以后,倪嘉怡说不定要和其他人站在一起。指尖流沙抓得越紧越握不住,想要的人越想要留住越留不下。他不能再以从前的事迹度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