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每天晚饭后倒两管眼药水，练歌的时候带给卿清荷。借眼药水的男生是个大好人。卿清荷也不再有心理负担。每天有规律地吃饭睡觉，原来冷白的小脸蛋儿现在白里透红，眼睛也越发水润了。倒是电商班男生脸色越来越青了，只是碍于先答应了，不好拒绝，每天磨磨蹭蹭的不愿拿出来。真特么小气！但是有求于人，姜凌也只好忍气吞声。这天晚上，轮到姜凌和张贵安洗碗，姜凌对张贵安说：“你先收拾碗筷，我一会儿过来。”到电商班宿舍，小气男不在。姜凌问：“那个帅哥呢？”电商班几个男生冷漠地看着他，“他去拉屎了。”“那我能不能先倒了走？”“我们不能动他的东西。”姜凌就站在他们宿舍等。过了一阵，小气男才拖拖拉拉地进来，嘭地把眼药水拿出来放桌上。“谢了。”姜凌倒好眼药水，跑到食堂外面的水槽前，卿清荷正和张贵安洗碗。卿清荷挽着袖子，露着白莹莹的细胳膊和小葱一般细长手指。第一次握她手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傻瓜！”“为什么叫我小傻瓜？”卿清荷白他一眼。“你们寝室碗也是你洗吗？”“只是有时顺手就洗了。”“小傻瓜！”“哼！”卿清荷转过头去不理他了。洗完后，姜凌把洗好的盘子摞起来，端进厨房。卿清荷拿起漏掉的一個盘子跑进来，“姜凌哥！”另一个男生也抱着一摞盘子，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卿清荷，直到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又飞了出去。姜凌看着那男生要跟着飞出去的眼珠子，想给他挖出来扔出去！她迟早被人发现吧？不过军训穿着这麻袋一样的迷彩服，盖着帽子，她个子又小，杂在人群里，应该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吧？姜凌回想了一下，这是林秋语的战场，没卿清荷什么事儿，放心了。晚上练了一会儿歌，嗓子都干了，姜凌起身去买了两瓶水，到卿清荷身边坐下。拿起一瓶水，拧一下，没拧开，再使劲儿拧一下，还是没拧开。卿清荷默默地伸手拿过去，一拧，松了，再默默地递给他。姜凌在夜色的掩护下红着脸，“刚刚洗碗的时候，洗洁精沾手上没洗干净，太滑了。你喝吧。”“哦。”卿清荷又拿回来，仰头喝水。姜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拿起另一瓶水，拧一下，拧不开，再拧一下……沃日！这部队的水是练手劲儿的吗？卿清荷余光看着他，放下水，又把他的水默默拿过来，一拧，松了，递给他。“你就是占我便宜！”姜凌说，“我已经拧得快松了，你拿过去一拧就松了。”卿清荷看他一眼，温柔地“嗯”了一声。姜凌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行！这男子汉的气概必须找回来。“伱喝酸奶吗？”“我不喝。”“必须喝！”姜凌起身，“酸奶助消化，刚刚吃完饭喝点酸奶有好处。”姜凌又跑去买了两瓶酸奶。“你喝过酸奶吗？”“没有。”“嘿嘿！”既然没有那你可掌握不了诀窍！我看你那把子蛮力怎么戳开酸奶。硬的不行我来软的还不行吗？姜凌给她一瓶，自己拿一瓶，眼望着别处，假装不经意地一戳……低头看一眼，只有个印，我再看别处，我再戳！我戳戳戳！哎！邪了门了！姜凌看着折掉的吸管，呆若木鸡。一个超市之子不应该。卿清荷看着他，轻轻地把自己的吸管戳进酸奶里，不确定他是否需要帮助。姜凌扭头，“你看我干什么？我吸管坏的，这根吸管太软了，一戳就折了……你还喝得下去！”卿清荷咽下嘴里的酸奶，抽出自己的吸管，看看他，看他没有阻止，于是轻轻插进他的酸奶杯里，再抽出来插回自己杯子里，仰头望着星星，吸吸吸。姜凌快哭了，默默地把皱巴巴的吸管插进那个洞里，心里比嘴里还要酸。“姜凌哥，你看星星真多。”“嗯。”姜凌也一边喝酸奶一边抬头，只有在山里才能看到如此繁密的星空和银河。还有不知名虫子在草丛里鸣叫，使得姜凌心里烦躁。听声音，她吸到底了，姜凌终于又想起一个胜过她的办法，她一定不知道！也猛吸一口，吸光酸奶。卿清荷就接过他的杯子，准备一起去扔垃圾桶。“你这就扔了吗？”“那……不扔吗？”“你知不知道酸奶最好喝的部分在哪里？”“哪里？”卿清荷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求知的光芒。姜凌拿回自己的杯子，撕开……撕不踏马开，超市之子再次折戟。不过酸奶杯盖从来就不是为了人能拉开设计的！姜凌粗暴地用吸管拉开杯盖，总算撕开了，虽然撕成两半，沾了一手，但杯盖上面两大坨浓稠的酸奶还是坦露在星空下，“看见了吧？杯盖上的最好喝。”卿清荷看着那两大坨酸奶，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我的也有吗？”“当然了。”卿清荷拈起杯盖边缘的小耳朵一拉，一块完整的杯盖撕了下来。我去！绝对是杯盖设计的问题！“好，现在你舔掉上面的酸奶。”卿清荷看看诱人的酸奶，又看看周围，红了脸，“这不雅观吧？”别的可爱的女孩子都会吐舌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舌头都不会吐？还不雅观？哪里不雅观！姜凌忍着笑，拿过她手上的吸管裹起一坨喂到她嘴边，“喏，尝尝。”“嗯……”卿清荷抿进嘴里，眼睛咻地闪亮了一下。姜凌又用吸管裹起一坨喂她，卿清荷看看周围，红着脸，“不……这样不雅观，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