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灯亮后,卿清荷刚回到寝室,对面日导班妹子走进来,“林妹妹!”“嗯?”“你这眼镜真一百多买的?”“对啊。”“可是我去买,人家说要一千多!”“一千多?”“对啊!人家说镜架是韩国进口的,高科技材料,都要八百了,再加上镜片,不要一千多吗?”卿清荷眨眨眼睛。“害我丢脸死了。”妹子扫她一眼,“戴一千多眼镜了不起呀!说一百多!故意让我出丑吗?”“不是……”卿清荷红着脸,都要急哭了,攒着泪珠,又不知道说什么。“行了,行了,明明是你骗人让人出丑,搞得还像我欺负你了!真会装!会哭了不起呀!”妹子转身回对面寝室去了。卿清荷牙齿把嘴唇都咬白了,努力憋着眼泪。阮湘琴进来,“怎么了?”卿清荷摇摇头,“刚刚取隐形眼镜戳到眼睛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卿清荷低头跑进水房,打开水龙头,捧着水,一边洗脸一边哭。第二天看她情绪低落,姜凌还笑话她,“看《泰坦尼克号》后劲这么大吗?那下午我们去找部喜剧电影看。”“下午我有选修课。”“什么选修课?”“哲学。”“你十六岁研究什么哲学啊?”卿清荷看着他,笑了笑,又轻轻叹了口气。“下午我陪你去上课。”阅读老师走进来,叫卿清荷朗读课文,然后说:“姜凌,你简述一下这篇文章的主题。”英语老师说的英语,姜凌只听懂姜凌两个字,瞪大眼,“What?”英语老师看他一眼,又用中文复述一遍。姜凌盯着课本,让我用英文简述这篇文章的主题,即使用中文也做不到啊!厚颜无耻实话实说:“Idon’tunderstand。”阅读老师又叫卿清荷,卿清荷总结得很好,阅读老师赞赏地看看她,又看看扬着头骄傲地看着她的姜凌,也不知道他骄傲什么?“姜凌!”姜凌全身一凛。“把卿清荷的话复述一遍。”同学们看着他,直笑。姜凌瞪大眼,转头看着卿清荷,“伱刚刚说了什么?”卿清荷抿着嘴,阅读老师扫他一眼,只好自己讲起这篇课文来。过了一会儿,阅读老师又叫:“姜凌!”姜凌头皮发麻,没等老师问,就抢先回答:“Idon’tunderstand。”“你只会这一句是吗?”阅读老师用英语说。“Whatareyousaying?”“又多了一句是吧?”阅读老师又用英语说。“CanyouspeakChinese?”“哈哈哈……”教室天花板都要翻了。阅读老师拿起课本一拍讲台,“姜凌!你再这么吊儿郎当,阅读、听力、口语,期末给你一起挂科!”同学们生怕被殃及池鱼,都低着头憋着笑不吭声了。卿清荷也抿着小嘴,不知道是在忍笑还是在替他尴尬。姜凌恍然大悟,就说吧,别的同学答不出来老师就不为难他们了,怎么明知他不会偏偏揪着他不放!原来三个英语老师就是合起伙来针对他!更恐怖的是还有外教等着他!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其他同学都刚刚学完六年英语,但他已经学完二十六年了啊!谁特么还记得啊?他说出这几句都不容易好吧?不是说大学学习靠自觉么?我都自觉不学习了,您一个大学老师,为什么啊?为什么跟個中学老师一样啊?我中学老师都不管我啊!难道是因为坐在卿清荷旁边?下了课,姜凌立刻收拾起身。“你去干嘛?”卿清荷柔柔地问,阅读和口语一个教室。“我去厕所。”“你去厕所拿书包干嘛?”嘭!姜凌把书包放她前面桌上,才走出去。卿清荷微微扬起嘴角。第二节口语课,姜凌不坐卿清荷旁边了,坐她前面。但慈祥的新西兰外教老头还是走到了他身边,“姜凌……”姜凌说:“No,Iamnotjiangling。”同学们捂嘴笑,他们突然发现他们能听懂姜凌的英语,那个优越感啊!外教微笑着走到卿清荷旁边,指着前面的胖子,“Whoishe?”卿清荷才不惯着他呢,“姜凌。”“哈哈哈……”同学们实在没憋住。姜凌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卿清荷,居然就出卖了你哥?卿清荷眼睛明亮,一脸无辜。然后外教跟他陷入了哲学纠缠:你不是姜凌,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来自哪里?你想干什么?姜凌本来就大的头更大了!熬到下课,姜凌仰头往后一躺。卿清荷怕他磕到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伸出小手,于是姜凌枕到了她的手心。姜凌眨了眨眼,这一刻天花板在旋转,这一刻,她的眼睛像天使一样温柔清澈。他甚至差点说出我要好好学英语。幸好他从来都不是那种随便许诺的肤浅男人!吃了午饭,姜凌说:“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上课吧。”“嗯。”卿清荷把两人的碗拿上去洗,姜凌溜之大吉。什么哲学?老子脑子都绕晕了!在西院街情缘网吧开了一台机子,上线传奇。有血条,充钱就给武器,打怪就能升级,这样简单明了的生活多好啊!酣畅淋漓地玩了一下午,看看电脑右下角,到晚饭时间了,姜凌立刻下机,惹得队友们一片问候他祖宗。姜凌到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一会儿,阮湘琴下楼,把一个饭盒递给他,“班长,你的。”姜凌皱眉,“她呢?”“她和她老乡去吃串串香了。”姜凌皱着眉,又不想让人看出来,接过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