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讶异难言,面色顿时都沉重了起来。 温仪也走上前,忧色尽显:“可是郝盛远?” 小厮垂头想了会儿,似在回忆是否是这个名字。可半晌后他却是摇头,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不是郝盛远,卞宁宁一时却有些想不出是谁来。她看着小厮举着两根手指头不停在她面前比划,心头发慌。 “此人名字两个字?我们可认识他?” 小厮又是一阵猛点头,愈发欣喜。他的兴奋也感染了她们,只觉瞧见了希望。 “两个字,我们认识的人,会是谁呢……”卞宁宁嘟囔着,闭着眼认真思索着。 沈寒山负手立在桌旁,目光沉沉:“看他这样子,此人应该是丹荔熟识的。但丹荔同我们都认识的人,除了郝盛远,便是他了。” “也只有他,才明白要对付我们,就得从丹荔下手。” “看来这一路,他都在跟着我们。” “是陶靖。” 卞宁宁乱线般的思绪还未理出个线头来,沈寒山却已给出了答案。 小厮一阵咿呀,高兴得直挥手。 是了,如今与他们过不去的,除了郝盛远,也就是陶靖了。 这番话让卞宁宁的心渐渐下坠。丹荔落入陶靖手中,只怕凶多吉少:“那我们该去哪里找他?” 照小厮所说,陶靖应当还在文镇。可文镇也就比遥州城小些,却也不是乡野偏镇,要从这里头找出陶靖来,也不是易事。 沈寒山默忖了片刻,说道:“陶靖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没见到我们之前,丹荔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危。而他,也自会来寻我们。” 卞宁宁自然知晓,可她实在有些等不住:“我们就只能这般束手待召吗?” 一阵沉默,如今四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 “属下这就带人查搜文镇。”雁之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朝外走去。 卞宁宁没有阻拦,只嘱咐他小心些。他见过陶靖,倒是省了些事。 “宁儿,夜深了,先歇息吧。倘若陶靖来信,你也要有精力同他抗衡才好。”温仪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略显灰败的面色有些心疼。 卞宁宁勉强笑笑,应了声好。沈寒山与白匀遂也回了自己房中。 一夜无事。 翌日,雁之一行人没有消息,也未曾收到陶靖的来信。 卞宁宁焦灼不已,却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候着。 第三日,雁之一行人终于回来了,却也是毫无消息,仿佛陶靖从未在这文镇出现过一般。 从今日晨起,卞宁宁就觉格外心慌,连饭都用不下。直至夜幕降临,她也只是呆坐在窗边出神。 客栈渐渐静了下来,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犬吠,惊了她,她这才收回心神。 “陶靖此人自视甚高,却如绣枕,内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若他绑走丹荔,不可能足足三日都丝毫没有动静,他没这般耐得住性子。”卞宁宁紧握茶杯,葱白玉指因太过用力开始泛红。 “他迟迟没有行动,只怕是出了事。" 若是陶靖有事,丹荔又如何能安? 虽说起初她与丹荔并不亲近,因着沈寒山,二人也曾有过龃龉,只是因着指认郝盛远的缘故,需得与她同行。 可随着渐渐了解,她才发现丹荔其实是个豁达守礼的女子,仿佛烂泥里开出的花,虽说染了满身尘污,却比她还要纯粹。 她是发自内心喜爱、敬佩丹荔,她亦知丹荔游山玩水也有避开沈寒山的缘故。 可近来她忙于姚轩之事,未曾好好照料丹荔,才出了这档事,让她愧疚难当。这几日夜夜入梦都是丹荔的音容相貌。梦醒后,更深的愧疚就仿佛蛛网般将她裹得无法呼吸。 温仪陪着她,想说些什么,奈何她嘴笨,不知该如何宽慰。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得去寻她。”她赫然起身,拉开门便毫不犹豫往外走去。 温仪追上前,冲着沈寒山和白匀的屋子唤了一声。 她拉住卞宁宁,试图劝说道:“宁儿,现在外面已入夜了,你上哪里去寻?你若现在去了,陶靖又找来了怎么办?” 卞宁宁听完脚步停了下来,而后说道:“那你在客栈中等着,我去找。若是陶靖来信,还有你接应。” 温仪本是想劝她留下,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坑。她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阻拦,只能向从房中出来的沈寒山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寒山却并未阻拦,反倒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她:“刚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