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忧的目光中,她安全落地。
众人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宣旨。”
礼官登上城墙之际,她下了城楼。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躬闻大魏崇亲王盛长勃,忠君事主,端守清正,朕心悦之,嘉善持重,仪表非凡,朕心仪之,愿聘之以夫,与大魏皇室结百年之好,择日下嫁。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魏明帝原本静心等待,听到盛长勃的名字时,眼露凶光,听到聘之以夫时再忍无可忍,从弓箭手手中一把夺过弓箭,向礼官射去。
礼官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不躲不闪,继续念着。
念完,人便重重地向地面摔去。
盛长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太意外了,他眼中的茫然和不可思议落在魏明帝眼里,甚是碍眼,“你这是要造反吗?”
听着魏明帝怒不可止的吼声,他翻身下马,忙跪着,“皇兄,我不知道啊,滟霓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盛明帝双眼微闭,“滟霓?........滟霓也是你叫的?她是你未来的嫂子。”
盛长勃不敢看他的眼睛,只道:“皇兄,你冷静些。”意思是提醒他将士们都看着呢。
明帝此刻已被愤怒烧透了,大骂,“你让朕怎么冷静?前脚刚答应她,后脚她就嫁给你,她是在羞辱朕还是羞辱你?”
盛长勃抬头与他直视,“皇兄,那你是真想让她死吗?你今日若是进了这城,她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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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城墙外传来“噹”的一声,陈滟霓微停一瞬,开口道:“厚葬。”
“是。”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姑苏城内的臣民有序地列在两边,跪拜着。
“牧尘,送我出嫁吧!”
“..........遵旨。”
张牧尘苦笑不已,从秋尚宫手中拿过一方红纱,盖在她紫金帝王冠上。
原来她早已料到,也准备好了,自己胸口的毒药是用不上了。
“开城门。”
“开城门。”
城门开。
宫人将红毯铺向军队,铺向长京的方向。
陈滟霓退后一步向张牧尘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使不得!”
“这礼,你得受。”
不容拒绝的声音穿透张牧尘的耳海。
“陈国,今后便托给丞相了,滟霓铭记于心。”
张牧尘退后一步,还了大礼,“臣,定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陛下,放心去吧。”
陈滟霓走到城门口,对着皇宫的方向,遥遥一拜,起身又对着送行的臣民行了大礼。
“陛下,保重”,百姓们告别的声音中夹着哭声。
“陛下,保重”,大臣们告别的声音中夹着哭声。
“陛下,保重”,张牧尘笑着望她离去,心里默念。
“送嫁。”
他高喊一声,臣民具跪拜相送。
此去或许就是永别了。
陈滟霓踩着刚铺成的红毯,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魏军阵前。
路不长,却仿佛走过千山万水,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回忆。
五年前,及芨礼的宫宴上,她遇到他,一见倾心,他对她一见钟情。她绝色倾城,他风度翩翩,她才情出众,他文韬武略。他拿着玉佩告诉她“你若愿等,我江山为聘”。可是他毁约了,她不怪他,可是他和柳若欢联手蚕食陈国的江山,她不能原谅。纵然有爱,也比不过家国。
盛长勃站起来,看着向他们走来的新嫁娘。
明帝依然坐于马上,见她走到跟前,一记冷哼,“杀人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你用了最简单的气死人不偿命。”
她浅笑,“皇上,你我有资格说彼此吗?”
盛明帝恨不得上前将那张碍眼的红纱掀掉,“我知道你恨我,可为什么是长勃?你明知道他是我最亲近的手足,为什么要选他?”
她轻笑,嘴里满是嘲讽,“朕是女帝,大魏有谁能与之相配?明帝陛下您吗?据我所知,皇后凤体康健,一时半会还不会驾鹤西去。难不成你要我堂堂一国之首作妾?”
魏明帝:“......。”
她丝毫不介意他的怒意,柔声道:“圣旨已下,朕已出嫁,皇帝陛下退兵吧。”
“盛长勃,你是朕亲选的皇夫,这盖头不揭吗?”
盛长勃像个局外人似的待在一边,听到叫他才反应过来,他不敢上前,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
魏明帝瞧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为光火,大喝一声,“揭......,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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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勃飞鸽传书回长京,盛大的迎亲仪式等待着回京的两位君王。
光明殿里,盛长勃裸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案前。
“皇兄,臣弟请罪。”
魏明帝看着胞弟这副虔诚的模样,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哼,请罪?你何罪之有?你是大魏的功臣,兵不血刃拿下陈国,你有何罪?堂堂大魏亲王屈尊做了女帝的皇夫,你有何罪?朕非但不能治罪于你,还要大加封赏显示你的功绩,贺你新婚大喜。”
酸溜溜的语气充满了整个光明殿。
盛长勃心里也苦,赶鸭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