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便朝他看了眼。
商泽渊这会正坐着,手肘撑着桌面,手扶着太阳穴,眉眼微垂,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细看脸颊还染上抹红,多半又烧起来了。
这幅脆弱模样我见犹怜。
是让人想欺负的。
但又想到他拖着病体,被冷酷无情的父亲拉去应酬,回来还被关禁闭、饿肚子,再多的调侃都变成一句——“吃药了没?”
“嗯。”
“那行。”她把泡好的酸辣粉推他面前。
商泽渊低头掀盖子。
程舒妍提醒他,“搅拌搅拌,用叉子。”
他老老实实照做,还挺乖。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起了今晚的第一顿。
商泽渊说是平时挑嘴,到了这会也丝毫没矫情。
见他吃得认真,程舒妍这才开口道,“你要打定了主意跟他对着干,以后这种速食少不了。什么泡面,自热米饭,都自己学学。”
商泽渊笑着听,又浅浅喝口汤,说,“行。”
两人边吃边聊,后来程舒妍看时间不早,便准备回去了。
她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商泽渊说,“我一会收。”
一个负责泡,一个负责收,他们分工明确。
程舒妍点了下头,揣起手机,站起身,视线扫过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些。
于是干脆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手背探向他额头。
触感微凉,两人又靠得极近,他轻而易举便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商泽渊目光渐沉。
程舒妍却心无旁骛,温度不算烫,应该退烧了。
“可以睡个好觉了。”她冲他笑了下,随即转身开门。
门“咚”的一声关上,室内恢复安静,而商泽渊神色微怔,长久地立在桌前。
*
商泽渊和商景中的这场对抗比预想的更久。
那天之后,吵架声隔三差五响起,商景中没一天是有好脸色的。但他骂得越狠,商泽渊越浪,他不光赛车,还开始夜不归宿。
有好几次,他大晚上敲开程舒妍的房门,来拿车钥匙。
“又不回?”她把钥匙递过去。
“嗯。”他伸手接过,随后想到什么,主动问,“跟我出去吗?我今晚有场比赛。”
程舒妍拒绝得很果断,“不要。”
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邀请她,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她不想浪费睡觉时间,商泽渊也从不强求。
程舒妍见他要走,难得劝了句,“别作了吧。”
她倒不是想做和事佬,这本身跟她没关系。也就是这几天看商景中那状态,距离被气死也没差多少了。
商泽渊却笑着问,“担心我?”
她白他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这种状况又持续了一周,最终是商景中败下阵。
商泽渊要是倔起来,没人能拿他有办法。好像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就不存在服输,最多最多只是给你点面子,适当退让。
你体面,他也体面,有些事好商好量。
但你要是不体面,他就有本事作上天。
商景中解冻了他的账户,商泽渊也见好就收,跟他出席了一次晚宴。
两人停战,家中氛围化了冰,程舒妍终于松了口气。
……
周日这天,商景中跟程慧约会去了,商泽渊也早早去了俱乐部,家中只剩程舒妍一人。
到了晚上九点,程舒妍正躺着看书,忽然收到了商泽渊的消息。
商泽渊:【出来,带你看好戏。】
商泽渊:【记得动作轻点。】
虽不明所以,但她还是放下书本,起身推开房门。
别墅里罕见的没开灯,周遭一片黑,没息屏的手机成了唯一光源。
这要她看什么?
挺莫名的。
程舒妍准备回房,忽的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声辨位,隐约是从楼下传来的。
脚步顿住,想起商泽渊的嘱咐,她锁了屏,而后缓慢挪到楼梯旁,双手握着扶手,向下看去。
昏暗的客厅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一楼的一桌一椅,只能勾勒出模糊的棱角。窗外有月光却也微弱,静静打在地面上,如同结了层冰霜。
直至双眼适应了环境,程舒妍才察觉有两团人影。
脚步声迭起、混乱,人影却始终紧紧交缠,没有片刻分离,就这样从左到右,齐齐摔进宽大的沙发里。
衣料摩擦与接吻声在静谧中格外明显。
静止了一分钟,程舒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
错愕之余,生硬地别开了视线。
商泽渊是变态吗?居然叫她看这个。
她在心里骂着。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他应该也在。
和她在同一个空间,目睹着同一个时刻。
不知是不是这一刻直觉太过敏锐,她下意识抬起眼,向餐厅的位置看去,那边果然站着一个人。
是商泽渊。
他隐在黑暗中,姿态闲散地靠着中岛台,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缓慢地摇着水杯。
起初,他正慢条斯理地打字,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才抬起眼,勾起唇,向着她的方向一举,做出干杯的动作。
他身侧是微弱月光,手机屏幕也亮着。
透过光,她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他脸上的笑意,恶劣而轻狂。
与此同时,手机再次震动,程舒妍心里一跳,连忙拿起。
商泽渊:【cheers。】
……
十分钟后,程舒妍出现在他房间的露台上,逮着他骂了好一会。
什么恶趣味、变态、害我做噩梦,轮番上阵。
商泽渊边听边笑,然后把新调的酒递给她,“消消火。”
她其实也没多大的火,就是觉得辣眼睛。
这会也发泄过了,接过酒,她说,“以后父母爱情这种事,你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