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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带雪煎茶,和冰酿酒(2 / 4)

了,其人的理念,还真是当得起这个称呼。

何心隐主张君臣、父子、夫妇、兄弟,这些纲常,都不能体现出人的“至善”,只有“朋友”可以。

父子、君臣,都没有能跳出一般狭小的樊篱,只有朋友之交,才是后天而至先天之交,可谓交之尽也,也就是社会关系的极致体现,是人实现自我意识超脱的根本。

既然朋友这么重要,那要怎么亲亲朋友,也就是怎么实践呢?

那就是破除一般的身家,建立一种超乎身家之上的朋友关系,理念相同的人应当凑到共同志向之下交友,他称之为“会”。

不同的理念,可以聚集不同的“会”,以“会”来治理天下。

天下士农工商之家,都以藏于会,而士农工商,乃至皇帝,都只是“会”中不同的身份职业而已,不分高低——当然,也不是所有身份都能被囊括其中,就像勋贵,何心隐便认为勋贵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既无才也缺德,算不得职业,只是寄生虫而已,什么会都没资格加入其中。

这种学说评价为离经叛道,都算轻拿轻放。

对已经初显把皇帝拉下马的苗头,官府但凡有恭顺之心,都会自觉将其缉拿。

但是嘛。

这种儒侠在招揽到一定的势力后,社会关系想简单都简单不起来,就像大侠邵义、方与时暗中是高拱的爪牙一样,何心隐聚集势力后,同样有人拉拢。

何心隐门人的吕光,是徐阶的入幕之宾。

何心隐的招揽的门客方士蓝道行,是扳倒严嵩的导火索——蓝道行给世宗皇帝翻译的仙语,乃曰“嵩奸而阶忠”,世人都说是徐阶指使。

这般不清不楚,衙门自然忌惮,于是便对何心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皇帝对天下事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知道。

而当年有嫌疑为其撑伞徐阶,恐怕就不是听闻过一二这么简单了。

面对皇帝的冷笑,徐阶眼皮一跳。

皇帝先前分明还一副毫无了解的模样,他也就按照多年以来的习惯,趁机润物细无声了一句。

谁知道,皇帝竟然转眼就换上了眼下这副一清二楚的神情。

徐阶连忙出言撇清“陛下,臣只是当初在内阁辅政时听闻过其人,如今已经十余年不曾听闻了。”

顺口点一句因果,尚且不算犯忌讳,要是非得梗着脖子帮忙说话,那就太不上道了。

朱翊钧闻言,不置可否。

他转过头看向胡执礼“那此人又为何领着会员来辱骂朕?”

在舆论场上,往往越强大的人越弱势,越弱小的人越强势。

御史谭耀只能暗中谤讥于市朝,才能引起部分人的共鸣;而这些在野的士子可以面刺皇帝,士林天然就会升起认同之心;要是换老百姓来骂,天下舆论大多会直接偏向后者。

所以,不同人的辱骂,处置起来也要有不同的方式方法。

胡执礼恭谨下拜告罪一声,而后才回道“陛下,据几名案犯供述……”

他顿了顿,迟疑道“皆是自称见得皇庄不法、外戚骄纵,所以一时义愤,才做下这等事。”

这当然是有所美化,总不能把骂皇帝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

朱翊钧闻言撇了撇嘴“当真?”

单纯愤青倒还好,挨骂他还是愿意忍一忍的,毕竟虽然眼界不到,好歹立场没问题。

但看这架势,可不像是一时义愤的青年士子。

只说这精准堵在必经之路上,就不像纯粹的头脑发热。

毕竟,皇帝的行踪,可不是什么随时公之于众的路边消息。

胡执礼神情犹豫,欲言又止。

朱翊钧见状,摆了摆手“走罢,朕下去亲自问问。”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朝房间外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紧随其后。

……

一楼驿站大堂内。

原本的驿卒被驱赶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披甲带刃的锦衣卫、东厂太监守在各个要处。

大堂的桌椅被尽数腾开。

一众绯袍大员虎视眈眈,面色不善。

汪宗伊与王锡爵将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挡在了身后,当仁不让出面问话。

刑部侍郎许国亲自记录案卷,国子监祭酒出身的礼部侍郎何洛文痛心疾首,不忍直视。

六名士人被围在中间,神情各异,或坦然,或忧惧,或昂扬。

第七名士人跪在王之垣身前,鼻青脸肿看不出表情,身上的绿纱裙被撕扯得稀烂,露出里面的中衣。

他张嘴欲言“大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王之垣一声冷哼打断。

他手中攥着一条纱裙破布,面色铁青地打断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干同僚目不斜视,假装不在意这一幕,只是古怪的脸色,实在有些绷不住。

纱裙在士人群体中很是常见。

甚至于龙阳子,亦或是男娘,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能传宗接代,别说传裙子了,便是兼以棍棒相交的士人,也是为主流所接受的。

但常见归常见,却往往是带着蔑视的态度,一句“浪荡子”必然少不了。

尤其王之垣在士林向来以家风严谨自居,规制绳尺,亲任教父。

没想到如今一趟出巡下来,竟遇到儿子穿着纱裙凑到御前,王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王象晋眼角淤肿,只得半睁着眼,勉强分辩道“大人!孩儿为赤县元元之民张目,难道做错了么?”

“如今中枢有旨度田清户,却独独对皇帝之亲近法外开恩,一事两制,天下谁人能服?”

“而操办此事的大人,难道不怕留下为虐的名声……”

话音刚落。

啪!

掌风呼啸,一记耳光再度响起!

王象晋骤然受击,上半身失衡之下,摇晃着倒在地上,口中的话音戛然而止。

王之垣见不知轻重的儿子,终于闭上了嘴,焦急的心情才略有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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