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乖乖女啊,你怎么能喝那么多的酒呢。”黄晴晴拖腔带调的语气听上去就很讽刺,“后来,你喝醉了,就靠在那睡着了,有人看到沈励偷吻了你。”
然后拍下了这张照片。
“你喝的那么醉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沈励那么烂,你应该知道吧?那天晚上,他都偷偷地吻你了,难道没有更近一步吗?”
原本哄闹的包厢随着黄晴晴那一字一句不轻不重地落地,渐渐又变得沉寂。
每个人的脸上都像开了染坊似的。
黄晴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们那些多姿多彩的表情就像是她的助兴剂一样,让她越说越觉得兴奋。
“酒后乱性这种事太常见不过了,何况沈励都那样了,你确定……”
“够了。”
一道微凉低磁的声音忽而响起,轻飘飘地打断了说得天花乱坠的黄晴晴。
她抬头看去,只见打断她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贺南序。
黄晴晴莫名地心肝一颤,急着想解释什么,“贺总,我……”
“我说。”男人将手里那根只抽了几口的烟,丢在装着酒水的高脚杯里,抬起眼,“你够了。”
任谁都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
平时他一副不显山露水的表情就足以让人畏惧,更何况这会他还表现的这么明显?
黄晴晴那样一个骄纵不怕事的人,这会也不敢生事。
她瘪了瘪嘴,默默地收起手机,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赵云鸣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主儿,这个时候也站出来打着圆场,“青春期的躁动这不很正常嘛?在我看来,少男少女之间的恋爱那是最纯洁不过的了,我老婆就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高中那会拉一个手我都能脸红半天。”
“哟,没想到老赵以前脸皮这么薄的。”
“可不。”赵云鸣笑,“我人送外号‘含羞草。’。”
“那现在你咋保养的啊,都这么厚了?”
“……”
现场又一阵嘻嘻哈哈,很快就将话题转移了过去。
有人暗中感慨,“话说回来,如果一段感情能从校服走到婚纱,挺美好的。”
“真羡慕你。”
“……”
初黎听着耳边那些议论的声音,吸了一口气在胸腔憋着没吐出来。
她像是个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将眼角余光瞥向身侧的人。
贺南序一开始想当做看不见的,可她偷看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无意间,两人视线碰撞。
也不知道是不是初黎喝多了错觉,她好像第一次从贺南序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
心有不甘的嫉妒。
*
那个游戏也不知道玩了几次。
只见那啤酒瓶在酒桌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在那跟枪口似的口子,再也没有瞄准初黎。
它最后一次转动,转给了在场地位最重的人。
看着那个啤酒口对准贺南序后,初黎眉心轻轻地拧了下。
赵云鸣却在一边乐呵,“你看,连酒瓶子都这么识趣,来,让我看看是轮到哪个幸运儿可以给贺总出题了。”
赵云鸣今晚已经喝两瓶了,整个人也醉醺醺的,他眯着眼睛在包厢里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初黎的身上,“到你了啊,周初黎同志。”
初黎并不想当这个幸运儿。
因为她喝了那一杯酒后,也没好到哪里去,脑子里就跟缠了一团绳子似的,打成了死结。
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催促里,初黎看向贺南序,心情很复杂的开口,“贺总,请问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吧。”
这一下又把初黎难倒了。
难度在于,既不能敷衍了事让别人觉得她是一个不敢冒犯老板的窝囊废,又不能玩得太过,胆大包天当众冒犯老板吧?
难。
真难。
初黎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忽而,混沌的脑子里掠过一抹光似的,“那就,说出一件……你藏在心底最不想说出来的事。”
这问题,应该是属于大冒险的范畴了。
大家肯定都很好奇贺南序的秘密。
可不同的是,她将主动权交到了他的手里。
随便他怎么说,都可以不是吗?
一旁的钟星月一听这话,佩服的五体投地,暗暗给初黎竖起一个大拇指。
贺南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初黎。
不过初黎并不明白这眼神里暗藏的含义。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算吗?”
“啊?!”这爆发的声音,整齐划一的,跟喊口号似的。
这秘密,太让人震惊。
就连初黎的酒意好像都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给冲散不少。
她默默地在心里琢磨着他的话。
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所以,这就是他和谁结婚都无所谓的原因吗?
因为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那就随便娶谁都无所谓了。
初黎不留痕迹的放缓着自己乱了调的呼吸,微微垂下眼,那轻轻颤动的长睫掩盖了她眸中所有的情绪。
*
关于这场聚会的后半段,初黎没什么记忆了。
酒劲上头的她,被贺南序带回了家。
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
初黎动作迟缓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分明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下车的时候,脚下还是一个踉跄。
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崴了下,让她当即就闷哼出声,疼的皱起了眉头。
贺南序走到她的身边,弯下了腰。
他替她脱下那只高跟鞋,冷白修长的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地揉了揉。
那种不适的感觉,慢慢的就消失了很多。
初黎低下头看着男人乌黑的发顶,心潮起伏。
她在想,他们是怎么能在经历了那场‘游戏’之后,还能平和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