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吕逸风已然走到她面前。
小桃扶着小姐,轻轻在她手臂上拧了一下,范梦茹这才点了点头,回应他道,“抱歉,我,我是来找我爹爹的,他是县衙的县丞。”
“你爹是,范大人?”
范梦茹端着文静道,“正是。”又抬头望了他一眼,“这院子以前是我爹爹的,我不知道……公子是?”
“哦,我是县令大人的幕僚,吕逸风。”
吕逸风……范梦茹在心中默念,好个飘逸的名字,与本人很是贴切。
见她低着头有些扭捏的模样,吕逸风心中微惑,又问道,“范大人换了院子,需不需要我带范小姐去找范大人?”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是好长时间没来了。”范梦茹一半是害羞一半是激动,决定先回府。
“吕公子,再见。”
范梦茹带着小桃匆匆离去,出了县衙大门,她坐上轿子,整个人软塌塌的,摸着还在狂跳的心,脸颊也是热乎乎的。
“这恐怕就是书里写的一见钟情了?”
轿子外的小桃听见了,噗嗤一笑,迎着小姐的喜好说,“那位吕公子果真像传闻说的,貌若潘安呢。”
是啊,是貌若潘安呢。范梦茹来了兴致,又问道,“小桃,你还听到哪些传闻?”
“那倒没什么了。”小桃又道,“不过吕公子能当上县令大人的幕僚,定是十分本事的。我听人说这幕僚是要给县令大人出谋划策的呢。”
范梦茹脸颊红红,害羞道,“还需擅长刑律,能写会算,谙练官场之事。”
“小桃,你快找人帮我查一查,我要他全部信息。”
……
一个月时间过去,方宁总算把户房的案卷全部阅完,从中发现了不少问题,特别是赋税的数据,好几项都对不上。她把几个重要的挑出来,让何宇阳替她又看了一遍,也得出了一致结论。
“你小叔经常巡逻,是不是对当地百姓的情况比较了解。”方宁会这么问,是因为看出何季之前对庆嫂子的了解。
何宇阳点头:“小叔他虽然知道得多,但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你放心,我叔虽然不是什么大作为的人,但也不屑于和黄松那帮人为伍。”
方宁点了点头:“我明天就要和谢大人出发去武进县了,恐怕得你帮我个忙。你跟着何季大哥巡逻,然后挨家挨户开始查访,记住,是暗中查访,户籍人丁收成缴税等等,一一记录清楚。”
“还有庆嫂子那里,刘姐又给她找了一份差事,是给人洗衣的,你得了空多替我去看顾一下,免得她那相公又打人。”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说起出差去隔壁武进县的事情,不知该说是方宁倒霉呢还是幸运呢。武进县的县令派人发来请帖,说是祝贺小儿子满月的喜酒宴,邀请谢大人过去一起庆贺。
这个武进县的县令,还是谢佑灵的同案,五十多岁终于考上了功名,被皇上派遣到县衙当官。说来很巧,谢佑灵上任当天是和他顺路来的。他夫人这个年纪还能再怀上一胎,也是双喜临门,值得庆贺。
但方宁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武进县最近出了一起命案,是申明亭调解的遗产纠纷,最后所有的继承人都死了,到现在还没有勘破,所以她才主动请命要去武进县。
本来以为吕逸风会跟着一起去,但他要留在衙门继续跟进佃户闹事的事情,还真是走不开,所以就变成了她和谢佑灵两个人去。
她和谢佑灵两个人?孤男寡女,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什么。
这天午后,她本想早点回家,在出差之前还能抽出点时间陪陪祖母,收拾下东西,稍微享受片刻闲暇。不过,守门衙役跑了过来,说是凤翔成衣店有人来找她。
应该是衙门的制服做好了?
“劳烦你再去后书房把谢大人喊过来。”说完,方宁高高兴兴地跑去公堂。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叠衣服,扎着双髻,方宁瞧她是个生面孔,问道,“孟店主呢?”
“我哥哥在忙,他抽不开身,派我先拿样衣过来瞧一瞧。”姑娘说话甜甜糯糯的:“你唤我阿青就行,你看还有没有需要改动的了。”
方宁嗯了一声,从她手里展开衣裳看了起来,颜色是她要求的藏青色,圆领长袍,下摆截短了一些些,裙摆和衣袖渐变为淡蓝色,窄袖,方便舞刀弄枪。
“还有帽子。”阿青递了过去,看着方宁好奇问道,“你家里人怎么同意姐姐在衙门当差的呀?”
“我吗?”方宁用指尖顶住那结式幞头,转了转道,“可能我从小就调皮,我爹娘送我回老家来,兴许觉得我还不如待在衙门呢。”
“哦,原来是这样。”阿青点了点头,又道,“那你爹娘一定很宠你吧?”
方宁嗯了一声,瞧出她眼里的羡慕和无奈,摸了下幞头上的小蝴蝶结,手感还是不错的,但好像还少了一双小皮靴。
“皮靴不能做样式,你画了图,给了尺码,我们就按那个制了。”阿青说着。
方宁点头,在等待谢佑灵的过程中,和她随意地闲聊了起来,问道,“你平时也在店里帮忙吗?”
阿青摇了下头,颇有那种邻家妹妹的可亲,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我爹娘不让我去店里的。”阿青低低说,“他们不允许我出来抛头露面,所以我很羡慕姐姐你这样。”
“那你今天是?”方宁明白了她刚才眼里的羡慕和无奈。
“哦,因为,我下月就要定亲了,爹娘让我去铺子里选布料做嫁衣,正好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