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
京礼会所顶层VIP包厢,全黑内景,搭配中式古韵内饰,说不出的低调静谧与奢华,里面坐着两位与之相称的男人,矜贵优雅,一黑一白。
一身黑衣的颜继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沈存之着白衣,持重内敛,两人暗里僵持不下,还是一旁的陈嘉成忍不住打破僵局:“沈总,这事儿处理宜早不宜迟,希望您能如实相告,配合我们一起澄清谣言,维护季小姐清誉,您一定也不希望因为此事受到不必要的困扰。”
沈存之笑得温和,说话却不客气:“你怎么确定这就是谣言?”
陈嘉成哽住,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他还未想到怎么劝缓,就被颜继叫住:“陈嘉成,出去。”
陈嘉成大气不敢出,猜到屋内即将会发生什么,他十分有眼力见的出去关上了门,并第一时间给魏子述发了求救信息。
“沈总过去在建安帮了我夫人不少,我很感激,但希望沈总能见好就收,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颜继把玩着打火机,面无表情淡声说道。
沈存之依旧保持着笑容,“自第一次遇见季礼,直到现在,据我所知她都是单身状态,不知道颜董夫人是哪位?我何时在过去两年内帮过她?”
听完沈存之的话,颜继也笑,笑得张狂,他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地威胁:“沈存之,如果过去两年你真的在她身边,你该明白,她心里的人是谁。”
“颜继,别装了,如果你笃定这么多年季礼心里的人依然是你,你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跟我废话。”沈存之看透了他,“你太想知道太想确信了,又不敢问她,所以想借我的口,探听她的心。”
颜继攥着打火机的手因为太用力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同时,沈存之脑中一次又一次回响着季礼昨夜在江边说过的话——“我爱上了一个人”,“嗯,还是他”,一身清冷的她说话时眼神坚定又清醒,有让人不易察觉的隐晦的爱意。
积攒了一夜的嫉妒让沈存之骨子里的风度荡然无存,他仍由劣性发散,挑衅道:“想知道吗?求我,我就告诉你,她这两年经历的所有和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你。”
话落,用于划定两人界限的木桌被掀翻,下一秒,充满了愤怒的拳头落在沈存之脸上,他清醒过来,然后反击。
两人一拳又一拳,你来我往,谁都不落下风,片刻后,两人手上都沾染了血迹,不知道是谁的,屋内一片狼藉,屋外的人急得团团转,却都不敢开门阻止。
颜继的衬衣扣子崩开几颗,嘴角带着血,他用尽力气最后挥下一拳,随后扯住沈存之的衣领,一字一句道:“她心里有没有我,还轮不到你来说。”
沈存之喘着粗气,额头已青紫一大片,他放弃反抗,声音依旧温和却字字扎心:“昨晚我在江边跟阿礼告白,你猜她是怎么回复的?”
颜继放开他,靠着墙站住,他舔舔嘴角的伤口,一针见血地回敬道:“她要是答应了,你能在这里跟我废话?”
沈存之没有丝毫恼意,他早就是季礼的手下败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屋内获得片刻宁静,两人都想到了些什么,发泄过后只剩下自嘲。
身旁的烟味渐浓,沈存之克制住潜意识里已经戒掉许久的烟瘾,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啜饮,定下神来,他缓缓道:“刚入职那时,她为了弥补一时冲动给建安造成的损失,去跟合作方拼酒,半夜签完合同又把对方开了瓢,她双手血淋淋地冲到我家门口,亲手把合同交给了我,然后就晕倒了。”
“我照顾了她一晚上......也被迫听了一晚上你的名字。”
“那两年里,有无数个需要应酬的夜晚,她半醉时一言不发,醉到不省人事时全都在喊你的名字。”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心里有人,所以一直不敢表明心意,没想到,这倒成了让我们有缘无分的直接原因。今天我想通了,爱一个人有时候不能太光明磊落,就得像你一样,做个卑鄙的舔狗。”
“颜董,我算是对你甘拜下风。”
“你当初那么伤她,也是真的该死。”
在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沈存之头一次摔门而出。
门外早就等了很久的魏子述急匆匆进门,后又迅速把门关上。
门内的颜继靠墙瘫坐着,颓废又凌乱,他的嘴角有血迹,手心里攥着还没燃尽的烟头,表情痛苦又释然,像是终于得到了不敢强求的答案,脸上是笑着的,但眼里有热泪,正夺眶而出,毫不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