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和姬银雀让桃姐儿误会了什么吗?可姬银雀是男的啊!
还是她压根就想多了。
桃姐儿对她根本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亲了她一下而已。毕竞桃姐儿朋友真的挺多的,喜欢她的人也挺多的……多到姜嫄会由衷美慕那种。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她竞依靠着树干沉沉睡去,久到在风中似乎听到了轻轻的叹息。
沈谨缓缓蹲在姜嫄面前,清冷如谪仙似的面容平静无波,眼底却是刻骨痴缠,“妹妹,这么多人喜欢妹妹,让我怎么办可好?”这些消失的日子,他几乎如影随形跟着姜嫄,跟着她从大昭一路到靖国,伺机想要带她离开,但又从未真正的动手。沈谨本来想着,假死脱离兄妹这层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永远与她在一起。如今来看,这几乎是种奢望。
她身边永远不缺旁人爱她,她也早就将他遗忘。沈谨不知自己的归宿在何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去当妹妹身后的影子,默默守着她。他没触碰她,只贪婪地凝视着她沉睡的脸庞。姜嫄闻到了淡淡的木兰香气,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她眉头蹙起,混乱地嘟囔了声,“阿兄……”轻轻二字,理智的弦最终崩断。
长久忍耐的思念,在这句“阿兄”中决堤。沈谨猛然扣住了她的后颈,不管不顾地吻住了她的唇。姜嫄起初以为是白日见鬼还在抗拒,很快就被沈谨吻得五迷三道,软着身子瘫在了他怀中,“阿兄,我是在做梦吗?”“你骗我好苦,我恨你。“她眼眶泛红,声音微哑,不乏嘲讽,“你要是晚些出现,我就彻底把你给忘了。”
沈谨手臂箍着她的腰肢,脸色苍白,急切地吻密密落下,“我以为我假死可以迷惑沈瑜,趁机杀了他,这样再无人可以阻拦你我兄妹。”姜嫄小声问:“哥哥,那父皇死了么?”
沈谨脸色难看,摇了摇头。
“他与你一样,可以死而复活?”姜嫄冷笑,“你们就是一群死不掉的怪物,没皮没脸地缠着我赖着我。”
沈谨揪了揪她鼻子,语气酸溜溜的,“我倒是宁可死了,也省得碍着你同新欢逍遥快活。”
姜嫄利落推开了他站起身,掸了掸裙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日头不早,我新欢该等我等急了。”
她转身就走。
沈谨没拦她,低声道,“今夜……来此地寻我。”姜嫄没回头,只挥了挥手,也算是应了。
小溪边到桃姐儿家也没几步路。
姬银雀哪怕给人看了一天病疲惫不堪,还是在门前等着她。他迎上来,牵住她的手,“今天玩得开心吗?”姬银雀的询问戛然而止。
他死死盯着她殷红微肿的唇瓣,那刻意维持的温柔荡然无存。若是别人,遇见这种事情忍了也就忍了,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姬银雀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更容不得姜嫄作出了承诺,却违背承诺三心二意。
他陡然掐住了她的下颔,力度不重,可语气阴森可怖,“小嫄,是谁碰了你?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就当一切没发生过。"1姬银雀指甲染了蔻丹,还是两日前姜嫄
摘了花硬要给他染的。
幸福如泡影,如此轻易就消失殆尽。
与前世一样,她永远满口谎言,永远那么可恨。他几乎疼到了骨头缝里,痛恨起自己一而再的愚蠢,轻易相信她的谎话。姬银雀无声落泪。
这般漂亮的美人落泪,本该被好好哄着。
可姜嫄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
她随手摘了朵野花,踮起脚,别在姬银雀鬓间。“小雀,你哭起来可真好看。”
姜嫄说这话时候,表情无辜,一派天真。
姬银雀心有不甘,“你告诉我是谁?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我才不告诉你,你也别想给我喂蛊虫,你要是敢给我喂虫子,我们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她轻笑着拂开了他的手,“受不了我有旁人?那你……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