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见见他么?”
“不用了。”
南门珏把赵怀仁抱起来,长靴的底部踩过一地血泊,她满脸满身都是血,就这么走出电梯。
“我知道是谁干的。”
没有人敢拦这样的南门珏,人群哗啦啦地闪出一条路,南门珏抱着赵怀仁在前面走,林素问跟在后面,脸色苍白,带着茫然和愧疚。“我不是……我没想杀你们。”
“我知道。”
“是谁干的,告诉我,我为你们讨个公道。“林素问说,“当时那人开了两枪,另一枪是指向你,只是没有打中。”
南门珏没有说话。
除了在一百二十层时爆发出的失态,她没有任何表情,她把赵怀仁抱进医院,放到一张干净的床上。
她轻轻地把赵怀仁凌乱的白发整理整齐,说:“帮我给老师拿一套新的衣服。”
林素问悲伤地看着她,“小珏。”
“老师没有孩子,我就是他的孩子,他走了,我要给他净身更衣。"南门珏眼皮都没抬,“麻烦快一点,一会我还有事要干。”林素问没再说什么,张楚惜看着这样的南门珏,一开始出于恐惧没敢上前,等衣服被拿过来,她上前一起帮她换衣服。南门珏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将身上擦洗干净,换上衣服,南门珏亲手把白布盖到赵怀仁的脸上。“别怕,老爹。"她说,“我这就去给你报仇。”她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外面围了许多人,她一眼看见了一脸担忧的鹤停。
南门珏走过去,对他伸出一只手,“配枪给我。”鹤停最近都在养伤,没有全副武装,但他的确随身带着枪,闻言毫不犹豫地把枪拔出来交给她。
“你要对付谁?我和你一起去。"他说。
南门珏没回话,身后林素问匆匆跟上。
“南门,不管你多愤怒,你都不能私自处刑公民!”“他们不是你的公民,总统阁下。"咔哒一声,枪被上膛,南门珏的语气和气场都透出一股极致的冷,“我保证,杀了他们之后你的灰塔会更加和平。“我想,像你们这样既欺瞒民众又私自处刑的掌权者消失之后,灰塔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
南门珏动作顿住,所有人都在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林素问露出震惊的目光。
“徐阳?”
徐阳坐在轮椅上,被齐墨推着,走过让开的人群来到他们面前。他的脖子上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丝毫不见习惯伪装的笑意,一双眼睛怨毒地望着南门珏,嘴角就要控制不住地上扬,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恨。“看到我还活着来到你面前,你失不失望?”南门珏静静地望着他,勾起嘴角,“彼此彼此。”“这是怎么回事?“林素问挡到南门珏和徐阳中间,她毕竟是能做上总统的女人,在看到徐阳后已然想明白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徐阳,“是你对赵怀仁和南门珏发动的袭击?”
“没错。“徐阳坦然地承认,“是我。”
林素问倒吸口气,周围的人也发出巨大的哗然。“不。”南门珏说,“还有一个人。”
她举起枪,平静地指向徐阳身后站着的人。齐墨和她对视,脸上没有任何愧疚或者心虚。“自从我们的同盟失效之后,你就不该指望我会和你站在一边,你这个疯子不要积分,我还是要的。”
徐阳和赵怀仁没有利害关系,唯一会杀赵怀仁的,就是齐墨。徐阳阴沉地笑了,“南门珏,你不会以为你能活着开这个枪吧?”林素问:“什么意思?徐阳你是要造反吗?”“造反?不,我尊敬的总统阁下,我只是顺应民意,让您这位三番两次欺瞒民众的,不合格的领导人下台而已。”
徐阳这话说得高傲又轻蔑,与此同时,许多护卫队包围上来,手中的枪反过来对准了南门珏几人。
鹤停震惊,“谁让你们造反的?我爸呢?他不可能会造反的!”“鹤华队长为灰塔征战多年,有些累了,我已经把他请下去休息,鹤停少爷不用担心。“徐阳挂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笑,“现在,你不应该和灰塔的罪人们站在一起了,不是吗?”
鹤停左右看看,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南门珏和林素问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问:“她们犯了什么罪?”
“欺瞒民众罪,影响灰塔安全罪,这还不够吗?”鹤停说:“她们欺瞒什么了?影响了什么安全?”“她们先是两次隐瞒逆退素的副作用,还同时隐瞒了所有人体内的辐射含量就要临界的消息,你说,这两条罪还不够她们判处死刑吗?”……什么?
意料之外的消息引起所有人的震荡,逆退素这件事先不说,所有人的辐射含量都要临界是什么意思?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徐阳!"一直冷静沉稳的林素问发出怒喝,“你想对付我,可以,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散布恐怖言论!”
“是我散布恐怖言论,还是揭露了你竭力隐藏的秘密?"徐阳嘶哑地笑,声音更加阴沉,“鹤停少爷,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再不过来,你就是她们的同党。五,四,三,二一一”
鹤停没动,最后一个一也没有人听清,因为它淹没在了一声枪响之中。混乱的人群一静,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开枪的南门珏,她面无表情,眼神冷厉,以无与伦比的冷静开了那一枪,她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做过。在徐阳身后,齐墨的胸口绽开硕大的血花,因为距离更近,这朵花比赵怀仁身上绽放的更大,更加鲜艳。
齐墨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在徐阳同样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张张口,只说出两个字。
“徐阳……
他倒了下去,连眼睛都没有合上。
“阿一一”
随着一声尖叫,现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