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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1 / 4)

第48章(四十八)

此时,窗外的北风呼啸着,卷起细碎的雪粒,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仿佛也在为屋内箭弩拔张的气氛助威。

清音却依旧淡定自若,不紧不慢地抚平袖口的褶皱:“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永昌伯府何等富贵显赫,女儿欢喜还来不及,又怎敢误了婚期呢?”“你到底想要什么?"徐臻阴鸷的目光缓缓扫过庶女腰间的玉佩,那上面隐约可见半阙龙纹,令他眼皮一跳,“莫不是想为你那身份低贱的姨娘讨个名分?还是……另有图谋?”

“女儿所求…”她缓缓起身,那逶迤的裙裾扫过徐承平僵硬的皂靴,分明好似一片羽毛拂过,却让徐承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是希望六日后的婚事能够顺遂圆满,徐家上下…”她玉指轻轻点了点案上的供状,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都能平安康泰。”

“老爷!老爷,不好了!”

方才偷偷溜走的徐忠,此刻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额头在门槛上重重地撞了一下,瞬间泛起青紫。他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喊道,“刑部……刑部又派人来了!说是要彻查两年前河工银子的账目!”寒风呼啸而过,两盏灯笼噗地被扑灭,周遭光影瞬间变得忽明忽暗。清音抬眼,不偏不倚,正好对上徐臻那双满是血丝、猩红如兽的眸子。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七品监丞,此刻才恍然惊觉,当年那个瑟缩在柴房外冻得发抖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将徐府里里外外,每一道砖缝中藏纳的污垢者都摸得透彻。

“父亲莫要着急。”

清音从容地接过侍女递来的暖炉,纤细的指尖在那炉壁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神色淡定,“永昌伯府向来看重名声,断然不会让自家亲家在这个时候出丑。只是……“她微微转头,琥珀色的眸子朝着佛堂方向望去,“我娘既然病已疫愈,也该接回东跨院好生将养了。”

徐臻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官袍下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湿透。他岂会听不出这话里暗藏的玄机,这分明是要用杨姨娘的自由来换徐府的太平,用河工账册来换她嫡女的身份。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向来不被重视的庶女,究竞是如何说动刑部连夜抓人,又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谢氏院里那些最为隐秘的罪证。徐承平见状,正要发作,却见父亲身形一晃,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官帽歪斜,露出了里头灰白的鬓角。

就在这个瞬间,他突然看清,眼前看似柔弱的庶妹,实则如同一根淬了剧毒的银针,让人胆寒不已。

恰在此时,窗外老梅的枝桠不堪积雪重负,“咔嚓"一声脆响被压断。清音摩挲着青瓷盏的边缘,望着茶汤里上下浮沉的菊瓣,轻声细语,仿若在闲话家常:“父亲可曾数过,祖母开始咳血至今已有几日了?”徐臻强自镇定,压下心头涌起的不安:“老太太年事已高,偶尔染上风寒咳嗽,也是常有的事。”

“是三十八日。“清音毫不留情地截断他的话头,“母亲每日辰时送去的安神汤里,都掺了晒干的百日欢花瓣。“说到这儿,她抬起双眸,直直凝视着他,“女儿愚笨,实在不知这西域来的奇毒,何时竟进了徐府的库房?”“眶当”一声,柳三娘手中的暖炉失手砸落在青砖地上。徐承平更是一个趣趄,下意识地扶住多宝阁,阁上一尊黄杨木雕的送子观音应声倒地,那还是谢氏为求嫡孙特意请来供奉的。

“你休要胡言乱语!”

徐承平双眼瞪得几乎要裂开,却见清音不慌不忙从袖中抖落出一个素帕包。帕角散开,几片干枯的绯色花瓣悠悠飘落在案头的礼单上,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幽蓝。

见此,徐臻脑海中蓦地闪过月前西域商队来府的场景,谢氏当时曾花重金购下一匣所谓的“养颜圣品”。记得那商人满脸谄媚地介绍,此物名叫百日欢,最适合妇人调养身……

“父亲可知这毒物的奇妙之处?”

清音拿起银簪,轻轻拨开花瓣,露出背面如蛛网般细密的纹路,“初服之时,症状就像普通的风寒咳嗽,六十日后,痰中便会带血,待到百日之期一到,便会血尽而亡,而且脉象与肺痨毫无差别。”徐清娆听到这儿,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猛地想起上月替谢氏送参汤时,曾亲眼瞧见嫡母用银剪精心修剪过这样的花瓣,当时嫡母还说这是从普陀山求来的祥瑞之物。

“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徐承平彻底失去理智,如疯狗般朝着清音扑过去,却被门槛绊得一个狗啃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死死盯着那几片透着妖异气息的花瓣,终于记起一个月前偷听到的那番私语。

当时谢氏对徐清滟说道:“你祖母老糊涂了,竟想着把私库留给那个贱种添妆,她都忘了谁才是她嫡亲的孙女!滟儿放心,等那老不死的百日咳尽,你的嫁妆就能再多添五成。”

“父亲若是不信,大可去母亲妆奁最底层的暗格瞧瞧。"清音将手里的素帕随手丢进炭盆,火舌蹭地一下蹿起半尺多高,“那沉木掐丝盒里……咳咳除了乘下的花瓣,还有一张用西域文写的毒方呢。又或者,父亲不妨去请仁济堂的周大夫来查验查验?听说上个月他刚给沈老夫人诊过脉,这等病症,想必他定能瞧出端倪。”

徐臻听闻此言,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仁济堂乃是沈家产业,要是真把仁济堂的周大夫请来,查出了其中的端倪,那弑婆母的罪名,可比谋害庶女严重上百倍不止啊!这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一旦坐实,徐家可就彻底完了!“来人呐!“他一声暴喝,声音里竞不自觉带上了颤音,吓得门外的小厮一个规趄,直接跌进门来,“即刻去把老太太的寿安堂封了,把那些熬药的婆子们统统给我捆起来!从今日起,老太太所有的汤药饮食,都得经过我这双手!”此时的他,官袍前襟早已被冷汗浸得透湿。他这会儿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夫人独独对谢氏送去的枇杷膏格外钟情,原来那甜腻的膏体,最容易掩盖毒物的苦腥味。

“父亲,您先别急。"清音转过身来,素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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