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赶尽杀绝。。沈昭予道:“这胎是她自己选择落的,她决意同本王回京,这孩子必定留不得,幸而月份尚小。”
谢徽咬牙道:“我知道,她做梦都想回来,死也要回来。”沈昭予微微颔首,没多说其他。
二人谈完正事,侍卫在外敲门,婢女领着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回来。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宋星糖本就是个小美人。就算是粗布麻衣披在她身上,也能显出一股贵气来,那双灵动的杏眸望过来时,直叫人心都化了。
谢徽沉浸在悲伤里,只看一眼便又低下头。宋星糖想了片刻,松开婢女姐姐的手,小跑过去,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糖。“哎呀,都脏了。”
她懊恼道。
谢徽茫然抬头。
只见小姑娘把糖果在衣裳上蹭了蹭,而后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哥哥,这个给你,别嫌弃呀。我娘说,心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吃完就开心啦。”
“我每次都是这样,爹爹骂我时,我就偷偷塞一颗放在嘴里,果然就不难过了。”
“哥哥,不哭。”
她想抬手给谢徽擦眼睛,可是她的两只小手都被裹得白白胖胖的,捧着一颗糖已经实属不易,再不能为谁擦泪。
她只能捧着糖果,奋力举高手臂,“吃呀,哥哥。”一声一声哥哥叫得人心痒,谢徽想到自己的妹妹,眼眶更酸更红。原本还能忍住的情绪,顷刻间便再难忍耐。他一个男子汉,竟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哭,可真是丢人!谢徽刚要转身,便见小姑娘收回一只手,遮住自己的一只眼睛,另一只遮不住,她就紧紧闭上,十分体贴地道:“闭上啦,看不见啦,我什么都看不见啦。”
没事的没事的,想哭就哭吧。
谢徽破涕为笑,抹了一把眼泪,目光里带着怀念,叹道:“我妹妹十一岁时,也像你一样懂事。”
宋星糖睁开一只眼睛,得意洋洋:“那她一定很漂亮吧!也和我一样啦。”“是,她和你一样,"谢徽忍俊不禁,作为兄长的怜爱心泛滥,忍不住抬手揉揉她脑袋,边说边抬头,“不信你问、…”对上沈昭予充满敌意的阴冷目光,谢徽也不知怎么,话不会说了,手也立刻缩回去。
一激动,还把嘴里的糖整个咽了下去,被卡得脸红脖子粗,也不敢大声咳嗽。
没来由的,怎么在这煞星身上看到杀气了?好可怕!宋星糖瞪大双眼,“哎呀!哥哥噎着啦!”她手忙脚乱,要给人拍背,结果忘记自己受了伤,才一动,就痛得础牙咧嘴,面容扭曲。
呜呜痛痛痛一_”
正嚎着,后领被人拎着,从谢徽跟前拎开。宋星糖怔怔仰头。
只见少年挡在自己面前,如巍峨耸立的大山,似乎能将任何风雨与光亮都挡在身后。
沈昭予居高临下,眉眼冷淡倨傲:“你是哪家的小孩。”宋星糖端正站姿,认真道:“我是宋家的小孩,姓宋名星糖,你可以叫我糖糖。″
她忽然郑重的模样,倒叫沈昭予一愣。他心口的憋闷散去不少,对谢徽的不满逐渐被取代为对她的好奇。
哪个宋家能养出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孩,他怎么从未听说过。他正思忖,便听女孩小声试探:“你呢?你又叫什么呢?”她脸上写着”我要交朋友"几个大字,沈昭予唇角微勾。他微微弯腰,盯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我叫赵鱼,叫一声哥哥来听听。谢徽”
他一手掐自己的脖子,一手捶胸口,可算把糖给捶下去,目光惊恐。宋星糖笑眼弯弯,“我不叫你哥哥,我想叫你鱼鱼,行吗?”沈昭予一愣,不解道:“为何我和他不一样?”没有糖吃就算了,他可还比谢徽大一岁呢,怎么就不能被叫一声′哥哥'了?宋星糖垂下眼睛,想起自幼时便常在梦中见过的一张男人的脸,再看面前这张稍显青涩的面容。
两张脸竟渐渐重合到一起。
婢女姐姐方才送来的新鲜出炉的热乎酥饼被她藏进衣襟,正烫着她的心口。不用问,这一定是他的授意。
明明不是他的错,可他还是赔给了她。
糖有很多,可以分给那个不知名姓的哭鼻子的哥哥。可酥饼是赵鱼送给她的,她不会再分给任何人。阿娘说好孩子要懂得分享。
可这一刻她只想做个自私的坏孩子。
宋星糖仰着头,满眼都是少年的身影,她咧嘴一笑:“就是不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