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利加尔
利格图拉瞳孔微缩，呼吸一滞。一股熟悉的惊惧感蔓延全身，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有了几分这人就是他在未来见到的那个疯子意识体的感觉。利格图拉闭了闭眼，强行压平了心绪，故作震惊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想给别人上罪名也不找点好的理由一一我杀了华胥仙山意识体？那华胥仙山现在就不会毫无异状！！”
“哦？“维斯偏头，语气轻慢，“所以你知道三宿和华胥仙山之间的关系，知道池之于华胥意味着什么。”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愧是旧时代的反抗军领袖，知道的东西真不少一一连这种城邦秘辛都知晓。”
他轻轻一拍手，语气森然,“既然你知道这个，就应当也知道三宿不会那么容易死。”
闻言，利格图拉不禁大笑，“维森索斯，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矛盾？前说我杀了华胥仙山意识体，后脚就说袍没那么容易死…造谣也没你这么造的，太过蹩脚。”
维斯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而在他身后的米西亚则是一脸怔然,她完全不明白维森索斯意识体在和观客说什么，那些话语中吐露的信息实在令人心惊。米西亚深知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她现在就非常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好在事后不会被灭口。但现实是，无人在意她的感受。
“不过，既然你会这样逼问我…就代表了华胥仙山意识体确实出事了。“利格图拉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怎么？他遇害了？出事了？失踪了？”“能让堂堂第一城邦乱咬人，发生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一-又或者，是你杀了华胥仙山意识体？”
他蔑视着面前的青年，神情嘲讽，出口的话是一句比一句挑衅，“雾海谁人不知维森索斯有吞并其他城邦、统一世界的野心？其实就是你动手杀害了华誉仙山意识体，现在在故作姿态地找个人背锅，对吧？”“不必否认，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在群城乱战的时候，就有不少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
“人总是贪婪的，我理解。但你可不能把锅扣我头上，这就有些过了，我也是有一一”
“砰！！”
一把短刃擦过利格图拉的脖颈狠狠地撞入了墙中，刹那，墙面以匕首为中心蔓延出了无数裂纹。
点点殷红血色从脖颈那条崭新的血线中溢出，染脏了刀面。深蓝的月光下，黑色的城邦意志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踏过泥泞肮脏的血泊，被手套勾勒出完美弧度的指尖摁在利格图拉胸口的刀柄上。下一秒，他猛地将刀往里推了几寸，刀潭直抵皮肉。“利格图拉。"他缓缓、缓缓地吐出了这四个字，声音分明很平和，却又莫名的令人胆寒。
“你似乎学不会收敛，也学不会回头。”
“你该回头的，该回头看看最初的自己，该扪心自问自己的道义。”“满口谎言，诬陷他人，拉毁世界一-"意识体声音愈冷，他握着刀柄就这样往左一横，无情的刀刃破开皮肉与骨骼，切入了不息跳动的心脏。他在利格图拉错愕的目光下，无情的否定了他的存在，“你比之最初的、弱小无能的自己，还不如。
因而，群星永远不会为你亮起一一「利加尔」。”…咳、你…咳呃、"源源不断的上涌的鲜血自唇角溢出，但利格图拉已经顾不上这个了，他死死瞪着面前的人，颤抖着伸出手，想抓住面前的人。“你、咳咳，你怎……”他呼吸颤抖，“你怎么、知道一一你、你…是谁？‖‖〃
“「维·森·索·斯」。“城邦意志攥着刀柄旋转了一圈，“你不是认识我吗？怎么快就忘了？这可-一真让人失落。”
不、不对。
利格图拉仍旧瞪着袍。
这不对！！
他抓住了城邦意志的衣襟，指节用力得发白，血丝爬上眼球。“名、字。“他有些费力地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你……咳，不可能、咳呃”
不该有人知道他的旧名、他的真名的！不可能！！他的名字早就在旧时代被他亲手埋葬了，掀起反抗的战火时他就已经是「利格图拉」了，别说城邦意识体这些后来的僭越者，就算是雾海战争时期的反护军里也无人知晓他的真名。
他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他真名的，分明、分明就只有一一
利格图拉咬着牙，呛咳着吐出了两个字，“天、道…？”在鬼魂升起希冀和恐慌的目光下，维斯突地笑了。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掰掉了鬼魂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指，开口的语调几近无情。袍说：“很遗憾。”
黑色的城邦意志低低的笑着，拨开鬼魂的手后握着刀柄缓缓将之抽出，“我不是袍，也不·可·能·是袍。”
鲜血顺着刀锋滚落，没入本就泥泞的地面。维斯堪称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鬼魂，“别搞混了啊，屠·龙·者。”利格图拉张嘴想说什么，但自喉咙上涌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话语，只能眼睁睁看着维斯拎着刀转身走向米西亚。
他吸着气，想向前爬去，指尖在地面抠出狰狞的血痕，而他却离袍越来越匹。
米西亚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不断在快断气的利格图拉和精神状态堪忧的维斯身上挪移。
她不明白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明明前一秒一切都还好好的。她承认她是想要观客死，但她可不想因此搭上自己的命一一维森索斯意识体的状态明显就不对！袍现在杀了观客，会不会又倒过来杀她啊？
米西亚有点慌。
然后，她就看到维斯像是没看见人一样，直接越过她走到了房间的角落。米西亚：“？？”
……先生，您还好吗？」声望系统在袍肩膀缩做一团，小声地试探道。回应它的是维斯意外直白的话语，“…不好。”这话让声望系统的心彻底提起来了。它颤颤巍巍的，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动，生怕触怒到这人。
没有人在亲眼目睹维森索斯意识体发癫后，还能继续莽、继续挑衅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