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调兵
……天陨十年。
这和袍上次回来的时间点相比差了五年。果然，模仿终究只是模仿。哪怕他能短暂复刻诺克沙德的异能，倒错因果，时间的波动的差距依旧无法弥补。说是只差了五年，但…天陨十年这个时间节点，实在是太过微妙。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维斯切断了与维森索斯的连接，不再继续调阅大都城的记忆。
“……晚了。“他喃喃，唇角却又勾了下，“不，也不晚……起码还来得及。”一一来得及阻止圣索沃自杀。
读取都城记忆后，维斯发现现实和他的原计划稍微有些差距。这一世的世界线接的并非是他第一世……或者说第二世的历史，而是他的第三世。他早该想到的，时间一旦回溯，新的故事必然会覆盖前一个故事。除非倒得够早，否则袍没可能连接得到前前世的历史上。话虽如此，但第三世、又是天陨十年，就代表了袍已经完成了夜闯圣索沃岛这一精彩成就。
“……这不就已经暴露了。"维斯有些头疼。一边是已经暴露自己是重生者的现实，另一边是随时都会恢复记忆自杀的圣索沃意识体。
好事不成双,坏事倒连串地来。
“真是麻烦。“他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不太适应地翻找着自己前两世的记忆，并与这一世的记忆相比对。
现在是天陨十年的八月末，距离圣索沃自杀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维斯并不清楚圣索沃究竞是什么时候想起一切的，但终末的节点已然确定。既然时间如此紧迫，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次就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吧。他眯着眼,启动了打往雾都的紧急通讯。通讯几乎刚打过去，那边就接了：“贝里尔？”
“是我，『雾』。“袍念着友人的真名，语气极轻，就好像在怀念什么一般，“我要干件大事，你要和我一起吗？”
“你要干什么？”
“一件……会打破雾海局势，焚烧诸城，甚至掀起新一波乱战的好事。”…这算好事吗？"上雨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我觉得是。”
“是么。”上雨没骂人，也没质问，只道，“这是你认真做出的决定吗？贝里尔。”
闻言，维斯不由得低笑了下，“当然了，『雾』一一我一直都很认真。“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电话那头便传来一句果断的回应，“那么，我该做什么？”
维斯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但声音却愈发地低，“你要想清楚啊，『雾』……要是出了意外，维森索斯和雾都都会毁灭的。”可上雨却道：“我信你一一说吧，我该做什么？”“是吗。“维斯笑弯了眼，“那么，调兵秘密包围华胥仙山吧。”“华胥仙山…﹖?我知道了，要多快？”
“越快越好，另外一一"他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天色，“三个小时后，我们圣索沃岛见。”
“？！“电话那头传来“噌"地一声响，像是椅子被猛地推拉开发出的声音。上雨似乎是被维斯的话惊到了，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开口道：“圣索沃岛吗？我明白了一-三个小时内雾都会完成秘密包围华胥仙山的任务。”维斯轻轻应了声，然后就挂断了通讯。他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正在加班的审结司司长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外驻守的监祭官有些惊恐地看着袍，显然是被突然冒出来的意识体给吓到了。更糟糕的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意识体便做出了件更刺激的事。只见他们的城灵大人抬起脚，干脆利落地一脚瑞飞了大门。大门旋转飞跃着，十分兴奋地一头创进了墙壁，发出咚隆的一声巨响。房间内，坐在办公桌前的青年茫然失措地看着袍，"『维森索斯」大人…？″
维斯淡淡瞥了他一眼，“调兵。”
“什么？"司长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可意识体冰冷的声音如若巴掌一般扇在他脸上，告诉他他并没有听错：“马上调兵包围圣索沃岛。”
司长吞了下干涩的喉咙，“我们要开战了吗？”“看情况。"意识体道，“你们就当是吧。”就当.…?
司长还没搞清楚情况，意识体的下一句话就给了他重重一击，震得他脑袋发晕。
“另外，我们极有可能是对除雾都外的所有都城宣战一-所以，维森索斯从现在开始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维斯淡淡道：“这是事关雾海未来、保障维森索斯存续的决定，不容许你们反对。现在，调兵。”
“三个小时内，维森索斯必须包围圣索沃全岛。所有空间系、传输型异能者都给我动起来，用尽你们的全力给我完成目标。”“如果你们做不到……”
维斯消失前冷冷地瞥了司长一眼。
“一一我就不能保证维森索斯还能拥有未来。”司长呼吸一滞，几步上前想抓住意识体，却狼狈地抓了个空。他不明白维斯究竞在隐喻什么，但他清楚现在自己做什么才是对的。“传令下去。"他一语便唤回了门外监祭官惊走的神智，“启动一级警报，让所有军团团长、监察官来见我。”
今夜，维森索斯灯火通明。
同一时分，雾海的另一座大都城正在黑夜的怀抱中沉沉睡去，苍穹之上高悬的蓝色弯月照耀着被严加看守的华贵高塔。被关在塔内，腿脚拴着锁链的孩童用手沾着血红的颜料，在纸上划出刺目的一笔。
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眉眼弯弯，手下却愈发用力，几乎都要划破纸张了。袍又沾了沾颜料，指尖在即将触上画纸的瞬间顿了顿，而后又不着痕迹地落了下去。
孩童端详着自己的画，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外来者。”
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黑发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显现。袍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意识体，目光从意识体颈间溢着血色的绷带挪到那张无比熟悉……气质却截然不同的脸上。
…不是弗诺。
维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指尖攥紧了下，话在嗓间打了几个转才道出口：“我需要你的帮助，兰塔意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