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没空管艾丽了。她隔着被放下一大半的车窗,和站在车外的男人说话。 “那么宁小姐,以后再见。”男人向她告别。 宁宴觉得自己真是好倒霉,一晚上遇两神经病。 她默默把车窗关上,也没回话,转头对艾丽做了个手势: “快走、快走!” 艾丽很听话,马上就开车走了。只不过走到路上才想到: “宁总,是送您回家吗?” “嗯……等等。”宁宴对云溪白说: “你家在哪啊?” 然而无论宁宴怎么问,云溪白就是不回答。或者说,他脑子还没清醒。 宁宴无奈,只能从云溪白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想联系他的家人。 手机虽然拿到了,却需要通过指纹才能解锁。宁宴于是又去抓云溪白的手,没想到云溪白现在就跟个幼儿园的孩子一样,还以为是宁宴在和他玩游戏,怎么都不肯被宁宴抓到。 “ “嗷呜——”宁宴对云溪白做出个张牙舞爪的姿势,云溪白就像被震慑住了一般,居然不再动了。 “把手伸出来。” 云溪白乖乖伸出手。 宁宴这才抓住云溪白的大拇指,往手机屏幕上一按——终于被解锁了。 只是,宁宴翻遍了云溪白的通讯录,都没找到意思云溪白的家人。 “那个小云啊——”宁宴把手机放在云溪白眼前,“你看看,这上面那位是你家里人啊?” 云溪白没有说话。 “她们不在这里。”许久之后,他再次开口。 “不在这里?”宁宴疑惑,“你不是挺穷的吗,还有两部手机……哇。” 宁宴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发现,云溪白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又红了。 “我没有家人了。”云溪白蜷缩在座位上,喃喃道。 宁宴愣了愣,云溪白的意思是,他的家人都去世了。 车还在黑夜里沉默行驶。 前面开车的艾丽看后面很久都没动静。“宁总。"艾丽打破沉默: “马上就到家了。要不,您今天收容他一晚?” 的确,现在云溪白死活说不出他的住址。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带他去自己家了。 想了想,宁宴做出决定: “艾丽,你在前边找个可以靠边的地方停一下。” 艾丽虽然搞不懂宁宴的意思,还是照做了。 车子停好后,宁宴出声: “行了,把他放下去吧。” 没错,一开始听说他家人去世,宁宴是有一瞬间的心疼。 但俗话说的好,心疼男人是女人不幸的开始! 而且,谁知道云溪白是真喝醉还是还是假喝醉,那番话是不是故意卖惨呢? 想到这里,宁宴刚才还心生怜惜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决定立刻、现在—— 把云溪白扔下去! * “溪白,玩的开心吗?” “嗯!”小男孩高兴地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去游乐园呢。 “开心就好。”男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好想吃棉花糖啊,男孩想。 但是,真的可以说吗? 上次爸爸也是用这样的表情问他,他说想让爸爸把电脑借他玩一会儿。但是,爸爸的脸马上就变了,拿着衣架追着他打。 最终,小男孩还是摇了摇头。 “爸爸想吃棉花糖了,溪白,你也替爸爸吃点好不好?”男人却好似看穿了小男孩的想法。“那爸爸先去买,你在这乖乖等爸爸,知道了吗?” 小男孩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到了。待会爸爸回来,他绝对不跟爸爸抢棉花糖,只吃一点点……不对,还要留给妈妈。小男孩想。 男人没走出几步路,突然折返,对着男孩一脸期盼的神情: “……溪白,还记得妈妈教你的吗,有困难要找谁?” “警察叔叔。”小男孩懵懂地回答。 “记住了啊……” 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走了,再也没回来。 小云溪白在原地等了很久,一直到游乐园报警,他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联系了他早已和父亲离婚的母亲,母亲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将他带到了外婆家。 不过,自己怎么又梦到了这个? 而且,梦境中好像还有一个年轻女子,让他乖乖呆在警察局,说她一定会回来接他的。 云溪白睁开眼,自己躺在一张椅子上,身上披了块小毯子。 “小同志,你醒了啊。” 民警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杯温水: “先喝杯水。” 云溪白道谢,拿过水抿了一口。 “你昨晚喝醉了,有个女孩子送你过来的。怎么样,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吧。” 昨晚……? 云溪白想起来了,昨晚他好像在思源见到了宁宴,然后他们聊了会天,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