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纵舒翘红唇,灯光扫过,热情抛去一个飞吻。男生仿佛看见,视线落下来。
难得的,是一首温柔的抒情歌。
男生清磁的嗓音定格在了尾音,“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沈绵坐在原地,听着恍惚。
看着这一幕,她不期想起了顾亭钰。
顾亭钰性子清冷,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没多少喜怒哀乐,却在高中搞过一段时间的乐队,唱过的每首歌都被她听了个遍。顾亭钰也曾唱过这首歌。
昏沉混沌的氛围,感官仿若在径自放大,她不想再去回想,最后只得坐起身。
“纵舒,我去趟洗手间。”
林纵舒:“好。”
沈绵出门静了静,折返进走廊却听见了有人在身后喊她名字。有些熟悉,是孙清宴。
他穿了件黑色外套,额发长了有些遮眼,“好巧,在这里遇见了。”沈绵一怔,她没想过在这里遇到他。
两人闲聊了会儿,耽误了些时间。沈绵回去时,歌唱完了,林纵舒抱着手机生闷气。
“他说走就走,也不和我说一声。”
沈绵:“也许是有事呢?”
林纵舒看着手机屏幕,气不打一出来,半响,她得出结论,“肯定在欲擒故纵。”
沈绵点头,“没错。”
林纵舒看了看她,终于生出了笑。
忽然,桌面的手机震了震。
林纵舒接了电话,神色动了动,“你怎么知道?”“行,再说吧,我问一问。”
林纵舒低头敷衍着,电话挂断,问沈绵意见,“他们在楼上包厢,绵绵,你想去吗?”
沈绵眼睛眨了一下,“随便。”
她时间充裕,去还是不去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出来散散心。可令她意外的是,包厢里不少熟面孔。
林纵舒低咒了声,瞪了眼朋友,电话里也没说都在啊。朋友则讪笑,心虚躲闪。
包厢光线偏暗。
一行人里,沈绵一眼就看到坐在最里面沙发的男人。光线忽明忽暗,顾亭钰靠坐在椅背,敞开的领口露出冷白喉结,姿态矜贵浑然。沈绵心一跳。
须臾间,她的视线就这样被精准捕捉。
顾亭钰侧过了膝盖,掀起眼睑,嗓音低而淡,“绵绵,过来。”沈绵抿紧唇。
林纵舒见她一时未动,有些迟疑看了过来,低低问,“绵绵,她也在,要不我们离开?”
她是谁,不言而喻。
沈绵呼吸静了静,思绪收拢,摇头。
“不用,进去吧。”
周遭视线纷纷落了下来,无形的低压,却兴不起什么波澜。顾亭钰拉住沈绵的手,拉她入怀。
林子越带着新女友坐在斜对面,忽笑,“原来真的没看错。“他坐直身子,“刚才那男的谁啊,笑得那么开心。”
听罢,沈绵眼瞳一闪。
周围仿若降了噪,余光里,她依稀看见许斯菲。对方穿了身白裙,静静坐在那里。
沈绵呼吸微顿。
却在下一刻,听见顾亭钰出声,“林子越。“他看过去,冷淡攀上了眉心,语调没有分毫温度,“管好你的嘴。”
话落,空气仿若一瞬凝滞。
林子越一愣,知他动了怒,那抹笑也僵在了唇角,不上不下。沈绵说:“对你,我无可奉告。”
气氛更僵了,有人出来打圆场,话说地公正,实则早有了偏向,“大家今天都是来玩的,不至于不至于,林子越你也真是,怎么口无遮拦的,还不快点跟沈绵道歉。”
林子越咬了咬牙关,瞪他一眼。
余光却瞟见顾亭钰冷淡漆黑的视线,隔了几秒,喉咙也卡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沈绵瞳仁闪烁了下。
这时,顾亭钰则握她手,很紧,手背也扩起淡淡的青筋。沈绵一愣。
指节一凉,那枚戒指就这样再度套在无名指。昏暗匀开的光线,几乎没人注意这个插曲。唯有她这个当事人,心脏发紧,脊背也僵直了几分。
她低下了头,睫毛颤了颤。
而恰在此刻,顾亭钰启唇说这着:“年底,我会和绵绵结婚。”他喉结滑动,撩起眼皮,嗓音也是一贯的清冷,“这么看。林子越,你还是别来了。”
听罢,林子越脸色一白。
不止是他,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几分,林纵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完全不知道!
但最恍惚的当属许斯菲。
她动运一僵,直接打碎了酒杯,酒液溅在了裙角,晕开不规则的红点。身边人忙拿纸巾替她擦拭。
沈绵一瞬成了那个焦点。
她手被牢牢牵着,十指紧扣,几乎动弹不得。男人就这样压住她的抵抗,沈绵余光扫过,看他绷紧的下颌线,和漆黑如深潭的眼瞳。沈绵终于后知后觉。
一一一如今,顾亭钰在生气。
也许是最近她拒接了他几通电话,也许是最近她刻意躲着他不见,但沈绵如今并不想弄清楚这件事,眼下,她止不住地心悸,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停止这场荒诞的戏码。
毕竞,她不觉得顾亭钰是认真的。
然而还未有什么反应,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响。一段悠长的默认铃声放了三秒,顾亭钰拿过看了眼,“我去接个电话。”话是对沈绵说得,可在场屏气凝神的人都听见了。顾亭钰出了门。
沈绵也不想多呆,走出去透气。
她后悔自己的一念之间,想先行离开。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手机没有带。沈绵被迫折返回包厢。
她抬了抬睫毛,摊开手心,尚未推门而入,听见林纵舒略嘲讽的声音,“许斯菲,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人家结婚,你难过什么?”许斯菲没吭声。
隔了几秒,有人打圆场,“哎呀,斯菲最近遇到一些烦心事,肯定在为这个难过啦。”
“什么事?”
“被抄袭了呗,那人挺不要脸的,明明一模一样,还说自己没抄。”沈绵握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