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静。
失神地状态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至忽然,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响了快四秒,沈绵颤了颤睫毛,如梦初醒。触及接听。
那边传来了肖琴的声音,竞有些小心翼翼,“绵绵啊,最近还在忙工作吗?”
沈绵眉心动了动,指尖发紧。
一时无言。
肖琴自顾自说:“妈妈想你了。你回来陪妈妈吃个饭吧,顺便把亭钰带回来,上次的事,我们还没好好感谢他呢。”“绵绵?绵绵你在听吗?……你在哪里?怎么你那边噪音这么大。”沈绵停在房檐底下。
她眼睑轻抬,望着雨幕交织,呼吸也寸寸冰凉。须臾间,沈绵问:“什么事。”
肖琴隔几秒:“就是上次那件事,要不是亭钰出手,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绵绵,这件事妈妈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求情…”沈绵心一空,指尖泛白,“谢我?”
“我什么都没做。更何况,你们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肖琴一怔,“绵绵,你这话怎么说呢?”
沈绵:“这是我的心里话。另外,我想说,我和顾亭钰分手了。以后他的事,都和我没关系。”
肖琴惊了:“分手?!”
“绵绵,你们怎么会分手。"她顿了顿,笑,“你在和妈妈开玩笑的对吗?分手可不是说着玩的小事。”
沈绵安静没说话。
肖琴放缓语气:“是亭钰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开心了吗?”她叹一口气,“绵绵,你长大了,要学会成熟思考。他的条件那么好,又那么爱你。前些日子还帮你外婆联系北城最好的疗养院。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头热,做出错误的决定。”
肖琴:“听妈妈的。稍微服个软,别犟,不然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听罢,沈绵低了低头,呼吸团成了白雾。
她有点想笑,与此同时,又后知后觉出了冷。大雨滂沱。
雨丝顺袖口滑入肌肤,那刺骨的冷几乎令她拿不稳手机。沈绵心头千头万绪,但张张唇,却突地问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有过那一刻,是真的爱我吗?”
那头一静,像骤然失掉了声。
沈绵低低扯唇,眼底泛滥苦涩,自问自答着,“是有过的吧,不然,我以前也不会有期待的。但事到如今,我终于知道了。”说罢,她喉咙泛酸,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隔了三秒,“既然你早早错过了我的成长,那么如今,也没有对我人生指手画脚的权利。”
她眼底露出疲惫,“就这样吧,妈妈。”
“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电话倏然中断。
第一次主动挂断,沈绵喉咙隐约发疼,内心心却是从未有过的通畅和轻松。风来了又去。
也许是因为说出了许久想说的话。
也许是因为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最后一遍喊了声妈妈。
而后,主动将这个近乎刻在他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的符号舍弃。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
那日以后,沈绵回了北城。
李苏听说她分手,唏嘘之余,也挺认真地送上了祝福。“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相信。”
沈绵漫画改编正式开始推进,她被拉进了一个团队群里,方便以后商讨改编细节。
她的生活被填满,几乎没有空缺。
在某天凌晨,她被一阵电话吵醒。
大理石窗台上飘落落皎洁的月光,一盏小夜灯昏黄而微弱,照的周遭愈发清净。
一长串陌生的号码。
她拿手机,下意识接起。
那头却没开口。
直至她快要挂断,忽地传来一道男声,低低淡淡,有藏不住的倦,“绵绵。”
一瞬清醒,沈绵垂下眼皮,只说了句。
“挂了。”
两个字。
无足轻重的结束语,彻底将对话终结。
沈绵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心乱了又缓,头脑的睡意也彻底散去,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最后,索性从床上爬起,打磨下一幕的漫画细节。沈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电话。
但如今她握着笔,心头是罕见的平静,甚至兴不起过多的波澜。翌日傍晚。
沈绵下了班,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份寿司当晚餐。等待微波炉加热时,兜里的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是对方的律师团队。
对方言辞是公式化的严肃,姿态却放的异常礼貌,恳求之后能够见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绵心头冷冷清清,有些想笑。
她蓦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厌倦,指腹一掠,什么也没有说便挂断电话。她想,凭什么。
凭什么在自己遭受网暴、整宿整宿焦虑到失眠时,对方却毫无负担享受她的创作果实,高高在上地旁观她的痛苦。
如今,轻描淡写来一句算了。
最后再用钱打发自己。
沈绵抿紧了唇,有怒、也有不甘。但几乎同时,她忽然想到那日许斯菲对自己说过的话。
许斯菲对她说。
无论如何,顾亭钰都会帮她的,他都会支持她。正是顾亭钰无条件的纵容,给了她行事的底气。
站在同一战线,施加对她的伤害。
沈绵呼吸紧绷了些。
恍惚间,她蓦地升出了一个念头:会不会从头到尾,顾亭钰都知晓这件事?知她身陷囹圄,痛苦挣扎。
知她焦虑失眠,日夜煎熬。
顾亭钰知道。
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作为。如今看许斯菲落了下风,才真正坐不住。那头律师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经久不息,不依不饶,一点一点消磨她的神经。沈绵看着屏幕。
所以,现在要过来替许斯菲讨回公道,金钱收买她么…越这么想,呼吸越冷。
仿若冷不丁地步入一个死胡同,胸口的情绪闷涩不流通,堵的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