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万剑归墟
跃入通道的瞬间,刺骨的湿冷空气立刻包裹了宋昼的全身。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夏装,寒意像无数细针般扎进皮肤,激起一片战栗。黑暗浓稠得几乎有了实体,宋昼拼命眨着眼睛,却依然伸手不见五指。“啪"的一声,她慌忙打开手机手电筒。惨白的光束划破黑暗,却只能照亮脚前方寸之地。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往前走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刹那间,无数萤火虫般的幽蓝光点从四面八方升起,将整个地下空间温柔点亮。宋昼倒吸一口凉气,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完整的古代村落!茅草屋顶在微光中泛着枯黄,黄泥墙面上爬满青苔,歪斜的篱笆围着几畦早已枯死的菜地。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数千年。“这…这是……“宋昼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回荡。她原以为会看到什么神女陵墓,甚至做好了遇到“粽子"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被时光遗忘的村庄。
子桑棣眯起眼睛:“地下怎么会藏着个村子?”白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不是看过祠堂的石雕吗?”“你是说……“子桑槿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石雕里那个被地震吞噬的村庄?"“那根本不是地震。"白柳的声音突然变得幽深,“什么样的地震,会让整座山像西瓜一样被劈成两半?”
宋昼听得一头雾水,壮着胆子插话:“能不能……从头解释一下?关于那个石雕……"她的话让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几道目光在幽蓝光晕中显得格外锐利。奇怪的是,尽管知道身边可能站着的都是妖怪,宋昼却奇异地没有感到害怕。就连看到白柳那骇人的蛇身时,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这能破吉尼斯纪录了吧”。倒是靳晏川突然挡在她面前的举动,把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听见没?"子桑棣冲白柳挑眉,“别当谜语人了。”白柳冷哼一声:“子桑棣,你最好反省下自己为什么这么讨人嫌。"他转向宋昼,“跟我来,故事很长。”
众人穿过荒废的村道,茅草在他们脚下发出细碎的哀鸣。最终停在一座建筑前一-那赫然是地上祠堂的简陋版!斑驳的泥墙上还能辨认出模糊的彩绘,褪色的门楣上挂着半截残破的符咒。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祠堂中央插着的那柄断剑。剑身只剩三分之一,断裂处参差不齐,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幽蓝的光点索绕在剑身周围,像是无数虔诚朝拜的萤火。
“果然在这里……"子桑槿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但这把剑……不太对劲。剑刃上隐约流动的血色纹路,在光照下诡异地扭曲着,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白柳这次没再绕弯子,他径直走向那把断剑,指尖轻抚剑身,声音低沉:“这把剑是阵眼。当年她陨落时兵解自身,元神寄于剑中温养。可惜……“他顿了顿,“神剑已断,她终究还是入了轮回。”他继续道:“我本打算带着断剑回灵逍山,却发现剑中残留的执念化作了怨煞。"白柳的指尖在剑刃上划过,一丝黑气缠绕而上,又被他挥手驱散。“不得已,我只能将它镇压在此处,直到今日。”子桑棣眉头紧锁:“怨煞初生时最易清除,你为何一一”“若真这么简单,我何必大费周章将它困在这里?"白柳冷冷打断。“既是执念所化,无法强行镇压,那化解执念便是。"子桑棣反驳。白柳的眼中闪过一丝烦躁:“这怨煞因残剑而生,根本无法沟通。我连她的执念是什么都不知道,谈何化解?”
子桑槿突然开口:“这么多年,你就没试过其他方法?"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断剑,显然在思考大师姐可能的执念。白柳沉默片刻,侧身让开:“你们自己试试便知。”子桑槿毫不犹豫地走向断剑。就在她即将握住剑柄的瞬间,忽然若有所觉地抬头一-子桑棣正紧紧盯着她,眼中满是担忧。她莞尔一笑:“阿棣,别担心。”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握上剑柄。
在旁人看来,子桑槿只是短暂地闭了闭眼,随即又猛然睁开。但对她而言,那一瞬的接触,元神已被拽入怨煞的领域一一迎面而来的是一道凌厉剑气!
子桑槿本能地抬手格挡,却见第二剑已至咽喉。她急退数步,剑风擦着脖颈掠过,带起一阵刺痛。如此往复几招后,那怨煞竞突然收手,毫不留情地将她踢出领域。
子桑槿踉跄一步,神色复杂”
白柳似乎早有预料:“你没用剑?”
见子桑槿点头,白柳意味深长道:“你的剑法是她亲传,若以剑相对,至少能多撑几招。”
子桑棣立刻上前,确认她无恙后才松了口气:“里面什么情况?”“无法动用妖力。"子桑槿揉了揉手腕,“若白柳所言不虚,恐怕……得在纯粹的剑术上胜过大师姐才行。”
子桑棣顿时了然。
剑修本就以战力著称,同阶之中难逢敌手。而他们的大师姐,当年更是剑修中的翘楚。自她拜别师门,证道杀戮之时,便已是元婴境界,剑术臻至“剑魂”之境一一人剑合一,剑灵随心。更何况她陨落前又修炼了数百年,剑术造诣早已深不可测。
“我再试一次。"子桑槿深吸一口气,掌心一翻,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凭空出现。“这次,用剑。”
剑锋轻颤,发出清越嗡鸣,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果然这次子桑槿被拉进去后没有立刻被踢出来。在一旁疯狂吃瓜的兄妹俩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始肆无忌惮地发问。“白叔叔!"子桑玲凑上前,笑得一脸狡黠。这个称呼让白柳浑身一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别这么叫我!我和你爸没那么熟!”
“那叫什么?"子桑玲眨眨眼,“白哥哥?”……“白柳额角青筋直跳。不愧是子桑棣的种,气人的本事简直一脉相承。“我叫白柳。”
还没等子桑玲继续调侃,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经拍在了她后脑勺上。“子桑玲!"子桑棣脸色铁青,“我的话你当耳旁风?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子桑玲揉着脑袋,不以为意。反倒是白柳如临大敌般连退三步,满脸写着别靠近我。
“爸,你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