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到船头,重新发动引擎。卢行歧随后掠飞过去,凌空立在船栏上,远望前方。闫禀玉也跟着汇聚到船头。
船开始行进。
闫禀玉也渐渐发现端倪。
停船时,水泾区域有座岛,她注意到岸上一棵双生树,双生缠绕,树型扭曲如蛇,十分有记忆点。明明适才船已经将它甩远,而几十秒后,它又出现船的前方。
还有野外指示方向的北极星,前一刻他们与它背道而驰,下一刻它又出现在他们前方视野。
再看海面岛屿,别说鬼魂怪物了,连海鸟都未听鸣叫。这些异常,让闫禀玉有种穿行在静止时空的感觉,原来卢行歧的那句“你能进伏波渡尚算容易,找到刘家老宅,难”,不是夸张。
这就是阵势困守的威力吗?
韩伯在掌舵,忽而转脸唤了声,“妹妹仔。”闫禀玉前去,“怎么了,阿伯?”
韩伯说:“东南方向探灯出没,有船在行进,似乎是朝我们这边而来,我这里分不开身,你帮我注意一下那边动向。”“好。“闫禀玉走到船围,扶紧栏杆,关注东南方的探灯。那边有船,且不止一艘,从探灯交织的光线来看,隐约辨得是两艘。且船速飞快,像着急赶时间一般。
七十二泾水泾曲折,这些人不怕暗流触礁吗?再观察片刻,闫禀玉发觉对面船速丝毫未减。因为近了,她看清船是那种小型渔船,未带船仓,两艘船上各站三个男人,体型皆都膘肥身壮。这距离,面目辨不得,但闫禀玉察觉出他们的意图。看那几人的航向速度,这些人是真的想冲撞他们的船!闫禀玉当即喊声:“阿伯!加快船速!看看能否变换方向,甩开后面的船!”
“诶!"韩伯并未怀疑闫禀玉的决策,开始操控船舵。闫禀玉再看向卢行歧,他换了身位,仰看星空,眉眼凝神,似乎是在观测方位。
犹豫一秒,闫禀玉没有打扰他,径直入了船仓拿手机,再在船上应急包中翻出支强光手电。然后噔噔跑到船围,手电对准对面打开,灯光瞬间照亮半片天空。
现在虽说不是光天化日,但在法制社会,律条昭昭,怎么会有人敢做这种伤人害命的行为?她倒要看看是哪方恶霸,最好能拍照下来,上岸再报警,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光刺目,两艘船打漂了几下,船速略减。见出效果了,闫禀玉晃动强光,想以此阻止他们,却意外照亮船中央位置一一两艘船上,都各自放置了七八个金坛。那是进行二次葬①用来装人骨的坛子!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竞把这玩意随身带着,行事如此诡谲莫测。闫禀玉震惊不已。
船上的人反应过来,齐齐戴上墨镜,又追赶上来,行速较之前更快!装备真齐,光干扰阻挡不了了,船上再无可用的物品,闫禀玉再问:“阿伯,船还可以再快吗?”
因为高强度的驾驶,韩伯出了一头冷汗,他摇了两下头,汗滴掉落到眼皮。“不行!船太急转弯会撞礁!”
声线也是紧绷到极点。
眼看船与船之间只差两三米,对方竞还在加速,闫禀玉不得不喊:“卢行歧!”
同一瞬间,卢行歧悦声:“原来如此。”
随即豁然转身,飞向闫禀玉,落定身形后,她快快后退到他身后。卢行歧两手指诀翻动,轻吐出一个字:“隐!”只见船身瞬即蒙上一层水一样的波纹,流动蔓延,迅速而密集地将船包裹住,如隐入水底一般。
而另一边,对面船只猛一转向,纷纷擦着他们的船屁股冲了过去!闫禀玉的船只是颠簸了下,而对方的船却因撞击力越冲越远,与他们背道而驰,短暂消失不见。
好险!闫禀玉终于松口气。
韩伯也察觉到了,将船放慢。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亡命之徒似的,我们刚到钦州,也不至于惹到谁吧?″闫禀玉后怕地问。
驾船几十年,韩伯从未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头绪。卢行歧却是知晓的,“那些人是风水门系的偏门,因醉心钱财而无心修习堪舆术,所以被称为走暗道的风水耗子。”既然是风水师,闫禀玉问:“那他们随身带着人骨金坛做什么?”“风水耗子,无才学点好穴,便得了消息暗道抢先机,一次带多个骨坛,坐地起价,价高者得葬。只要先于主家葬入穴地,那于后者而言,这穴便无用了,自然就占为己用。"卢行歧道。
风水师抢穴居然不是高大上的斗法,而是这种流氓地痞的抢占行为,闫禀玉想,怪不得称其为耗子。看来伏波渡真的有穴势成,能值得这些人大费周章,还要清理掉他们。
可他们也不是来抢穴的呀?
韩伯在前头,将闫禀玉的心音问出,“我们也没抢他们生意啊?”“风水耗子三人成行,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所以我们三位被他们误会了,意图驱赶。"卢行歧说着,发现裹覆船身的流动水纹变缓,才几息过去,术法已经开始失效。
闫禀玉发现不对,“你是鬼身,不是人啊。”“伏波渡外不容鬼,他们能见阴魂,所以误将我当人。"卢行歧道。瞧那些人刚才的狠劲,估计还会再杀上来,闫禀玉催促:“我们快进伏波渡吧,那些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再等等,时机未到。“卢行歧仍旧气定神闲。既如此,干着急也没用,闫禀玉说:“好在你施了术法,我们的船′隐形’了。”
卢行歧却道:“在阵势之内,术法功用不足,障眼法维持不了多久。”一个晴天霹雳,闫禀玉慌了,“那你还这么悠闲?”她又怀疑,“你别跟我说,你连进伏波渡的通道也还没找到?”卢行歧不慌不忙把头一点。
闫禀玉张张口,却什么话说不出,最后无力地闭上眼,颇有种听天由命的颓丧。
船一直在经过重复的海域。
远处探灯再现,逐渐逼近。
“韩伯!“卢行歧终于发话了,“船直行,直冲到底!”前方是一座岛。
直冲到底,就是船撞岛。
前路未知,后有追兵,对于卢行歧莫名的要求,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