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51
冯渐微和活珠子回房还不能睡,得先把墙给补上。活珠子扶住墙板,方便冯渐微粘胶水。
冯渐微蹲在地上,只给墙板粘了四个定点,没有密密胶一圈。活珠子见了,奇怪道:“家主,你不把它补好吗?”冯渐微站起身来,顺手在那面墙上贴了张邪灵警示符,然后走到桌边放下胶水,坐下说道:“以防还需要议事,留个后招。”“哦。“活珠子看着那张警示符,心想,合作也就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等胶水干了,活珠子松手,走回到桌边,坐在冯渐微对面,“家主,不是都计划好时间了吗?还需要议什么?况且你连老家主对卢氏含冤的批命都给倒出去了。”
冯渐微眼睛微眯,用手指他,“好你个臭小子,养熟了啊,现在都敢调侃我了!”
“我们和卢行歧只是合作关系,立场殊途,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这样说出去,会不会埋下一颗猜忌的种子?"因为命有半阴,活珠子对卢行歧存在天然的畏惧,他觉得强大的事物把握不住,还是不要露底的好。之前在卢行歧的逼问下,冯渐微有思虑过这个可能,最后还是被起阴卦的诱惑给压下。
“阿渺,卢行歧本就怀疑家族灭亡的真相,我道遗言,也只是加深他的推测,他如此自傲多疑,只会去查证,不会凭空听信他人。”活珠子默了默,然后直视冯渐微说:“家主,如果冯氏真的…他没继续往下说,冯渐微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深沉的东西,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纯真贪食的冯阿渺也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冯渐微叹气,他信阿公为人,但先祖之名无从得知,方才信誓旦旦也是站在冯氏清正的家风上,但这辈出了老头这根歹笋。其实,他也有疑虑,阿公逝也那年他八岁,那段时间阿公表现得很焦躁,反复地跟他提卢氏的事,他那时年幼,以为是病糊涂了。
现在经历过一些事,回头细想,阿公是不是真知道什么?临终批命不是偶而为之,而是想去确认呢?当然,人已经逝世,再多的怀疑只是揣测,无可验证当在刘家后山,卢行歧突然提起冯流远之名,就像给冯渐微套了根绳索,拉扯着引他越去接近。适才在商议,卢行歧对阿公遗言的态度,让冯渐微有种错觉,卢行歧其实什么都清楚,只不过在逼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才愿意接纳他同行。
卢行歧到底认不认识阿公?冯氏跟卢氏灭门一事有无关联?即便不同行,冯渐微也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阿渺,我也不确定,我与你一样,也身陷迷雾。"冯渐微说,“所有的这些,终点是起阴卦,如果过程能将这些疑惑解析,那同行的弊端有何不可接受呢?”
活珠子忽转脸向外,说:“家主,下雨了。”“下了多久了?”
“顾着与你讲话,不太清楚。”
辣椒粉也许会被雨水冲刷,冯渐微做个噤声的手势,“别说了。”活珠子点头。
隔壁房间。
怀揣重大决定的闫禀玉根本睡不熟,一时阴冷,一时恍惚,一时入梦,一时惊醒,浑浑噩噩,视线下意识追光时,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一一有翅有冠,像公鸡。
是鸡鬼偷窥吗?
她彻底惊醒,抱被缩进床里侧,在角落里瑟缩地张口,想喊卢行歧。最后她抿紧嘴,没有出声。
既然决定解除契约,就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的依赖。闫禀玉先是检查身体腹部有无疼痛感,排除掉被下咒的可能。
除了睡不好,精神不济,身体没有其他异样。闫禀玉放心些,然后大着胆子探出视线,窗影那儿静悄悄的。
或许是睡糊涂了,看错眼了?刚想松口气,“笃”!门口发出叩门的声响,吓了闫禀玉一大跳!别慌,她安抚着自己,往好处想,是不是卢行歧不小心发出的声?
要确认一下,不然今晚别想安生,闫禀玉轻声喊:“卢行歧,刚是不是你发出的声音?”
没有回应,他似乎不在这里。
那外面的是谁?该不会真有走魔怔的公鸡啄门吧?闫禀玉深呼吸几下,平缓心情,抽出枕头底下的刀,再拿起手机,在黑暗中哲摸着下了床。
一只鸡而已,体形上闫禀玉能压制,闭息,不对视,不近身,规避鸡鬼下咒的方式,她就不信,还能中招不成。悄步到门后,她深吸气,开了手机灯,手按住门门,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猛地开门刀戳出去!动作快到闫禀玉根本没看清外面有什么,只感觉手腕一紧,底下一个毛茸茸的团状物出声:“三火姐,你在干嘛?”是活珠子的声音,闫禀玉收刀,“你不睡在这做什么?”灯光下,活珠子裹着一张毛毯,盘腿踞在闫禀玉房门的门槛前,他脸色绯红,没好意思地说:“吃多了积食,睡不着。”“你这,唉……“闫禀玉终于卸下心防。
“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活珠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没事~"大半夜的,反正也睡不着了,闫禀玉移开门槛,跟他坐到一起。“下次别贪食了,晚上吃多了不消化,会难受。”“哦,我现在知道了。”
闫禀玉照灯光,伸颈瞟了眼窗前,没发现情况,“喂阿渺,刚刚你在外面有看到什么吗?”
“你指的是什么?”
闫禀玉不敢呼名,“就是有翅膀,有羽毛,有冠的…那个。”活珠子哦了声,摇头说:“那个没有。”
夜风寒凉,闫禀玉裹裹手臂,那可能是她看错了。视线之外,是让人忌讳的守烛壮寨,一片沉静,像溺进了暗夜中。青石道上亮着的红灯笼,浮漂一般迷途在夜色中。这种昏沉诡谲的景色,不似人间所有。
“你自己在外面不怕吗?“闫禀玉又问。
“不怕。"活珠子补充道,“我刚刚碰到的是门君。”碰到卢行歧?闫禀玉问:“他没事半夜到外面飘,去哪了?”“我不知道他去哪,是他说我既然睡不着,就到这来这守门槛。”闫禀玉原本还想挑趣那鬼不安分,听到这里哑然了。卢行歧什么意思?让冯阿渺来守门干嘛?他爱咋地咋地,到哪儿飘都没人管,为什么要大老爷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