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让她发报给戴老板。
这件事必须要跟戴老板匯报,要不然戴老板知道了,得怀疑他不忠诚了,顾砚声不是这样的人,对戴老板的忠诚之心,从未改变。
搞定完这件事,顾砚声就可以休息一下子,新政府不成立,就没活干,至於上海的公事,那都是做熟的,手下乾乾就可以了。
司法处就屁大点的事,顾砚声也不会从自己的部门里捞钱,就那么点经费,还不如让手下人吃好喝好,別给他捅娄子就行。
第二天,傅肖庵的攻势发动。
交易所门口早早的站著人,等著进场开市,这不还有时间么,大家就聚在一起聊天。
“今年纱的行情太奇怪了,我昨天在茶楼里听那些外地人说,他们千里迢迢来上海进货,往年这个点他们都已经订好了,但现在一家卖给他们的人都没有,都说货源少,要涨价,问他们多少卖,他们又不说,你们说,前阵子传的纱要涨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呀,我有朋友在纱厂打工,现在纱生產是日夜不停,仓库都堆满了,但是一件都没有卖出去,老板都不卖的。”
“哎,我听说,已经有商人出价到150一件了,他们还是没有卖,他们到底想卖多少?价格也不能这样涨下去啊。”
“你们別听风就是雨,纱还想涨到150一件,你们没听前阵子市府的宣传会,说今年的大丰收啊?价格怎么可能这么贵的。”
“话不是这么讲的,今年的纱本来是丰收的,但是城外货仓那里,日本人和新四军打起来了,不知道谁的一发炮弹把纱仓库给炸了,那个大火著的呀,火光冲天,我跟你说,十里外都看得见。”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可是股价不像啊,你看那些大户消息肯定比我们灵敏,真要是大量减產,那纱的期货价格怎么会这么多天都在120呢?”
“庄家吸筹呀,你没看前阵子拉的这么快,从70一下子拉到120,往年哪有那么快的?”
“120吸筹,亏你说的出来,你是庄家你在120吸筹啊?”
几个人聊天,身边一群股民竖起耳朵听,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仔细听下来,觉得这两人虽然意见不统一,但说的都有些道理。
“开门了,开门了。”
一见开大门,股民们一窝蜂的衝进去,刚才爭辩的正反双方也紧隨其后,当然了,正反双方都是傅肖庵的人。
进了里面继续爭辩,大声討论纱到底该涨还是该跌。
討论几分钟,股市开市。
“开市了,开市了!”
楼上大户包厢,傅肖庵的操作手既然今天进攻,第一时间就要打出辨识度。
股市一开盘,纱期货价格高举高打,向上开始衝锋。
“涨了,涨了!纱期货真涨了!我刚才就跟你们说了会涨!”
“涨一点点而已,我不信他能一直涨上去!”
“你信不信有什么用,谁在乎你,涨涨涨!”
“你別叫唤,跌跌跌。”
“涨涨涨。”
“跌跌跌!”
“麻烦你站一边去,別在我身边嚎嗓子。”
“关你屁事,老子就爱站在这里。”
“瘪三,你妈的,有本事赌一把,没胆子就给我滚远点。”
“赌什么?”
“100块。”
“哧,100块,你也好意思说出口,500大洋,敢不敢?”
“1000大洋,你拿得出来么?说100,那是怕你穷的只能当裤子!瘪三。”
“1000块就装起来了?哎呦,听这口气我还以为一万呢,別就会动嘴皮子,现钱拿出来,概不赊欠!”
“现钱就现钱,看好了。”啪,一迭钱从皮包里掏出来,拍在了桌上,“5000法幣,换1000大洋高高的。”
“拿出这么点钱心疼死你吧。”啪,同样一迭钱掏了出来,“看清楚,美元!”
“涨!”
“跌!”
“涨涨涨!”
“跌跌跌!”
“你们两个也没说什么时候结算啊?”
身边已经有人被这两人的喧譁吸引过来了,这看热闹就是大家的爱好,何况这还有大额的赌注,这不看不行啊。
“就赌20分钟,看价格在130块以上,还是在130块以下。”
呦,这话说的就刺激起来了,20分钟就能看结果,想不关注都不行。
“涨涨涨!”
“跌跌跌!”
两个人跟斗牛似得的叫唤,桌上两大迭的钱,瞬间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哪怕以前不看纱的人,都不免把目光往纱期货的价格牌子上瞄上几眼。
“嚯!130了!”
“哼,这钱恐怕你是拿不回去了。”
“还早呢,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135了!”
“价格涨得好快!”
“跌了,132了,有大户在拋。”
“130了.128,125!”
“128,升了升了!又升了!”
炒股最怕什么,最怕就是毫无波澜,半死不活的股价动都不会动。
但是眼下,瞎子都知道有两股势力在里面打架,价格快速上快速下,这要是买几张单子进去,一分钟就是百元的振幅。
那可是大洋,100大洋!
要是抓住机会来那么几下,那就是上海的独栋一套房啊,800大洋就够了。
“买!试试,今天绝对有的打,125块,庄家死守,等125块买进,高点出,今天绝对有的赚!”
有人还在犹豫,有赌徒已经上场了,几张单子在手,加入喊涨的阵营。
而幸运的是,人家赌徒卡著135块卖,短短一个小时,就还真按他说的方法赚了200块!
四分之一套房啊,怎么也能有一个臥室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