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办法买到dvd。”
她很想看看昔日的爱徒现在是什么水平。
“叫《历史的天空》,我带来了。”路宽从刘伊妃包里掏出碟片,温声道:“冯远争一直有一个念想,想在柏林拿一次影帝,带着荣誉来看望你。”
“否则,他觉得自己愧对你的栽培。”
“在他心里,你一直是他的妈妈。”
从路宽嘴里说出的“妈妈”两个字,声音极轻,几乎被窗外的风雪吞没。
心思敏感的刘伊妃悄然侧首,在他脸上看到了罕见的温柔与缅怀。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路宽眨眼间就恢复了清明,藏起了眉宇间稍纵即逝的眷恋。
妈妈,这两个世界上最动人的字眼,不但让说的人心绪繁杂,更叫今天第二次听到的梅尔辛潸然泪下。
她深陷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冰蓝色的眼眸仿佛被风雪浸透的玻璃,模糊而颤动。
“看看他的表演吧。”
“好。”
一对小情侣自无不可,反正晚上十点的飞机,就当替老冯尽尽孝心。
客厅的dvd碟机旁规整地放着很多贴着标签的碟片,路宽看得奇怪,塞进dvd开始播放。
老太太一句话也不讲,也没有询问冯远争会在什么时候出场,客厅里除了窗外的风雪,只剩下电影剧情的喧嚣。
约莫看了二十分钟,梅尔辛突然转头看了眼刘伊妃:“这个华裔角色是你演的?”
“是的。”
“你叫什么?”戏痴老太太终于想起来问这俩中国青年男女的名字了。
“我叫刘伊妃,你叫我liu吧!”
这个词对西方各个语系的发音都比较友好。
她按键暂停了电影。
“liu,你学的是什么表演流派?”梅尔辛有些不敢确定,但刚刚小刘在电影中看见大屠杀照片时的特写镜头,叫她看得十分激赏。
“格洛托夫斯基和斯坦尼。”
“哦?”就像路老板预料的一样,梅尔辛彻底来了兴趣,就像宗门长老发现了天灵根弟子。
也许在其他诸如方法派、体验派的表演教学流派中,小刘的天赋平平。
但对于“体修”,即以开发表演者身体潜能的格洛托夫斯基流派来讲,她就是天灵根中的天灵根!
超过一米七的大高个,身高腿长臂展长,面部线条柔和,肩颈线条有着芭蕾舞者的挺拔。
刚刚蹲在她轮椅边上时,女孩的髋关节几乎能完全打开,这在欧洲演员中是很罕见的。
梅尔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会你们国家的京剧和昆曲吗?”
前文提到过,老太太80年代在北平,六十岁的高龄去拜师学昆曲,她极热爱中国戏曲。
“不会。。。”
“昆曲中有一个叫水袖的动作。”梅尔辛简单示范了下,没有发力,旋即示意少女:
“你做一下我看看,不会不要紧,没有专业服装也不要紧,我看看你的身体发力。”
“啊?哦!”
刘伊妃微微微微一怔,随即抿唇点头,将羽绒外套脱下递给路宽,露出里面贴身的高领毛衣,好让肢体动作更清晰地展现。
经常锻炼的少女身体曲线极美。
下身的修身牛仔裤完美勾勒出她修长的腿部线条,紧致的布料包裹着浑圆挺翘的小臀。
黑色高领毛衣将她优越的肩颈线条展现无遗,被洗衣机开发了半年的贫瘠山区初具规模,恰到好处地勾画着优雅的弧度。
当然,这是静立一边的路老板眼中的女友。
但在梅尔辛眼里,这大个儿女孩看得可太喜人了。
她双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曲,这是拍《神雕侠侣》时武术指导教她的基础站桩。
旋即右手虚握,左手轻抬至胸前,指尖自然下垂,如同捏着一枝未开的莲苞。
这个起手式虽不标准,但胜在身姿挺拔,肩颈线条如昆曲旦角的“子午相“般端正。
当手臂甩动时,梅尔辛的蓝眼睛骤然眯起!
小刘的力道从腰胯旋起,经由脊背传导至肩胛,小臂像被风吹开的绸缎般倏然荡出。
袖口虽无三尺水袖,但腕骨翻折的弧度竟真带出几分“白练横空”的意味!
“你不是没学过吗?”梅尔辛面现欣喜之色。
如果冯远争在这里,不知能不能看出他的德国妈妈看刘伊妃的眼神,跟二十年前她看自己时一模一样。
刘伊妃可爱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我演过很多中国的古装戏,都是宽袖的戏服,武打动作里有时候会有类似的动作。”
“非常好的发力!非常好的身体!”
梅尔辛伸出枯枝般的手在刘伊妃的各肌肉处捏了捏,以她的经验自然看着出这是下了大功夫的。
“格洛托夫斯基说过一句话:演员的发力,要像是看到电流在琉璃管里流动一样。”
“譬如刚刚这个动作,力量从腰椎、肩胛、肘窝、腕骨的传导轨迹清晰可见,你的中立位脊柱和腰椎旋转幅度都很完美。”
教了几十年表演的老太太信手拈来:“这叫做既能保持东方戏曲的含蓄框架,又具备表现主义需要的爆发力弹性。”
“孩子,你练了多久了?”
从不想知道名字,到liu,再到孩子,这感情递进得够快的。
“嗯。。。基本功练了四年多,这两年一直在演电影,锻炼的频率不高。”
梅尔辛满意地点头,冯远争当初也就练了不到三年。
看了硬件还想看看软件,老太太牵着小刘的手站到客厅的空旷处,又示意一旁看戏的路宽:
“先生,请你去把门窗关紧,不要冻到她。”
“诶!好!”路老板屁颠屁颠地就去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还不曾被知晓。
正如他所说的,自己能在表演上能教给刘伊妃的越来越少了,是时候去接触一下其他表演流派也好、再精研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