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养与正治智慧的结合,职业操守不染尘,又能变通分寸不失度。
过两年退休了可以返聘到问界来,加强一下监察部的工作,加上原来的老周,这侦查能力就太强了。
路老板在大队长的办公室品茗小憩,但随后来的王大军、马芸、裤子等人可就没有这份待遇了。
这三位无论是什么企业家还是导演,在司法机关眼中都与普通人无异,何况牵强附会地说,他们是具有一定嫌疑的。
市局设有讯问室、询问室、候问室、辨认室、信息采集室等办案场所,对三人的询问笔录,都严格遵守了规章秩序。
比如询问人员至少两人的规定——
郑队长本人连同一位民警同志,首先向王大军宣读了《权利义务告知书》,并且全程录音录像。
“王总,下面我们开始。”
“好。”王大军神情萧索,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得厉害。
询问仍然是老郑本人主导:“关于2008年12月20号上午,在华艺总部楼底发生的、经侦查初步认定为周某驾车故意杀人未遂的案件,现出现与案件有关联的重大证据,所以请你来做一个笔录。”
“好。”
郑队长眼神锐利地看着他:“请听一段录音,通话双方为周军和王小磊。”
王大军暂时只能算证人和案外人不假,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跟此事有关,但老郑对他的观察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无论是正坐在他办公室里的“苦主”的要求,还是从法律的公平正义角度讲,这都是必须的。
毒虫嘶哑可怖的声音在询问室里响起,王大军听着话里行间的“小磊”、“小磊”的称呼心如刀绞。
老三当年车祸罹难就已经叫全家人痛彻心扉了,没想到老二也步了后尘,还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
可这能怪得了谁?
为了开解王小磊从断腿后就开始的沉沦、酗酒、自甘堕落,他这个做大哥的已经算是给出无微不至的关心了。
把路演前的工作交给他处理,又三令五申、言之切切地规劝弟弟,千万不要弄险。
和那种人玩桌底的手段,最后遭到的报复只会更加强烈,不死不休。
只可惜他最后一天晚上在办公室里,拿着兄弟四人的照片同王小磊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有收到成效。
王小磊最终也没有吐露实情,车祸当天的撞击也不是对自己和良心的救赎,只是怕连累王大军。
录音听得人胆寒,一直到周军突然高亢的那一句“告诉我!王小磊!你跟王大军能给我。。。多少钱?”——
憔悴的华艺董事长猛得站起身来!
“污蔑!无耻!我同这件事绝对没有关联!”
老郑眯着眼笑:“这只是一面之词,不能单独作为认定事实的证据。”
“王总,不要激动,先坐下听完。”
王大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听到了录音中周军提到的范兵兵,这才懂了王小磊为什么最后一晚神情振奋地对他讲:
兵兵有可能反水支持己方。
想到弟弟惨死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没由来的叹息。
王大军不由得想起那一天刘伊妃来华艺,王小磊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踹断腿的惨烈哀嚎。
也许就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这个结局吧。
他的魂没了,脊梁骨也被路宽彻底砸断了,等待王小磊的结局要么是复仇、要么是沉沦自弃。
三分钟的录音很快结束,郑队长鹰隼般的视线盯着王大军:“王大军,你是否同王小磊有过合谋,通过支付对价的方式支持周军的故意杀人?”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王大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抬头看着这位名声在外的神探。
他刚刚那一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也有从案外人进入到被清算的序列的风险,因为有双手从未停止过推动这一切。
问界上市、放弃,华艺上市、罢免,这前前后后的所有剧情,不过都是他导演的电影而已。
但配合演出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可怜、无助,活像个提线木偶。
“那你对录音中周军提到的事情怎么解释?”
“小磊。。。小磊做错事了,周军以前是华艺的股东,他知道公司的决策都要经过我。”
王大军苦笑道:“但这件事我的确不知情,我没有这么疯狂,即便是现在我已经从华艺卸职。”
已年近半百的前华艺董事长沉痛哀叹:“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没什么可说的。”
“事实上,就在19号当晚,我还在和小磊讲——华艺是很重要,但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最重要,我当时有预感他会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但总不会想到这么疯狂!”
老郑定定地盯了他几秒,似乎在通过他的微表情和掌握的线索判断真伪。
事实上,如果不是王大军的背景和身份,仅凭这段录音,不是不能先行拘留,以免犯罪嫌疑人跑路。
但目前的确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直接关联。
“我们和华艺的几名员工确认过。”郑队长正色道:“19号当晚,你们在办公室里确实发生过争吵,但内容不明。”
“你既然说已经预感到他的疯狂和非常规行为,在此前有过什么规劝和制止,并且有第三人和证据证明的?”
“我。。。”王大军张口结舌,这种戳王小磊肺管子的事,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提呢。
“实不相瞒,我们刚刚同刘伊妃的丈夫路总交流过。”在刑侦审讯浸淫了几十年的老郑开始上压力:
“当事人家属态度明确,请求司法机关从事实出发,依法惩处相关责任人,希望王总能提供更多有利于查明案件事实真相的证据。
郑队长端起茶杯,似有若无地问了一句:“整个事件发生前后,王小磊除了和周军、范兵兵有过接触外,据你所知还有没有受到过来自其他人的教唆、蛊惑、诱导、威逼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