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王府邀请大儒讲经,提起此句时竟抛下经卷,连叹三声,'好气魄',志向之高远,令人击节称叹。”
麒麟兽似乎感应到主人心绪,昂首长嘶,蹄下云气翻涌。
“自那日起——”
琅琊王世子广袖一挥,“我琅琊王府上下,从垂髫稚子到白发老仆,谁人不识‘江解元'大名?
就连我那贴身书童,都夜夜挑灯誊抄江兄文章。“
江行舟心头一震。
自己远在江南道,何曾想诗句,竟传入琅琊王府深院?
他不动声色地整了整青衫:“在下远在江南,昨日初至神都,世子为何却能一眼认出?”
“哈哈哈!”
琅琊王世子突然仰天大笑,玉冠垂下璎珞,腰间琅琊玉佩随之一颤:“江解元莫非不知?
大周十道乡试榜首的画像,早由各地官府快马送入吏部。
莫说本世子,恐怕三省六部官员,皆能一眼识得!
何况似江兄这般——少年俊朗,江南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三元,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琅琊王世子目光灼灼,眼中锋芒骤然一盛,手中银丝马鞭倏地缠回腕间,语气却陡然转沉:
“只是不知——”
他声线如冰刃破空,“江兄已夺解元,此番入京,是否欲在春闱中连夺会元、状元,成就百年难见的‘大三元'?”
“亦或是”
世子忽然轻笑,指尖掠过麒麟兽的银鬃,“另择官途捷径?
以江兄之才,若愿入我琅琊诸侯王郡国幕府。
无需科举大考,明日便可领郎中令官衔。”
此言一出,四下人群顿时窃窃私语。
这分明是在试探江行舟的盘算,是否要争那春闱科举的巅峰“解元、会元、状元”!——大三元及第,这显然极难!
有此志向,必然是打算入大周朝廷为官!
或是,在洛京谋官?!——这个倒是容易许多,举人、进士文位,只要前往吏部,疏通关系,安排便可。
甚至,每一个诸侯郡国,都有一套官位,犹如小朝廷,比大周朝廷官位更容易谋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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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茶楼二层突然传来杯盏轻碰之声。
江行舟青衫微动。
他抬首时,眼中却是一片澄明,淡淡一笑道:“世子谬赞!江某不过一介寻常士子,此来神都,不过想在春闱中见识天下英才。”
——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话音未落,琅琊王世子突然抚掌大笑,座下麒麟兽应声人立,踏碎满地冰晶:
“妙哉!好个‘见识天下英才'!”
他袖中忽飞出一道鎏金名帖,在空中划出灿灿金弧,“如今各道举子已陆续抵达神都。
今夜琅琊王府设下‘夜宴',邀请大周十道举子赴约——”
鎏金名帖,瞬间悬浮在江行舟面前三寸,隐隐有文气流转。
“江兄不妨前来!
若有相熟好友,可一并邀约前来赴宴!
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天下谁人不识君?!
本世子恭候江兄大驾!”
琅琊王世子策马转身,雪色披风猎猎作响,正欲走。
“呵,天街纵马,好大的排场。”
街角茶楼二层,一道清冷嗓音倏然荡开,如寒泉击玉,霎时压过整条长街的嘈杂。
一名青衫文士指节轻叩茶盏,杯中碧螺春泛起细碎涟漪,倒映出他眸中一抹讥诮。
他望着麒麟兽踏碎的云痕,将残茶一饮而尽,喉间滚出半声冷笑:“《大周律》明令,神都御道非圣驾,诸公不得驰马——琅琊王府,这是目无王法?”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似玉磬清鸣,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竟让周围嘈杂的人群霎时安静了几分。
邻座一位蓝衫士子吓得手中茶盏“当啷”坠地,慌忙拽住他衣袖:“黄兄慎言,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皇家世子!”
“他敢在天街纵马,某却说不得?”
青衫文士拂袖震开对方,神情不屑。
桌案茶汤陡然荡起三寸惊澜,映出他眼中凛冽寒芒。
“三年前北境雪灾,朝廷为节用度,连翰林院的银丝炭,都裁撤半数。
如今倒容得琅琊王府养一头麒麟异种畜生,一日耗尽寻常百姓半年的嚼用?”
楼下侍卫骑兵,脸色都变了,腰间佩刀突然发出铮鸣。
茶楼内外骤然死寂。
蓝衫士子吓得面如土色,慌不迭的掷下茶钱——十枚铜钱“叮”地,仓皇离去。
“告诉琅琊王府——
今晚夜宴,黄朝不请自来,自会赴宴。”
青衫客临风而立,窗外天光骤暗,竟似被他一身凌厉锋芒所慑。
茶楼里骤然炸开一片惊哗。
人群震惊,终于认出眼前青衫狂士!
“是黄朝!”
有人失声叫道,“那个盐商出身的狂生黄朝!”
“他他就是那个放言自己‘有状元之姿',却却连续三届进士落第?”
这狂生黄朝,出身中原道盐商户,擅长骑射、诗文,好任侠结交豪杰。
曾经在洛邑与人文斗,
此人单枪匹马,连斗七位世家举人进士,最后逼得翰林学士前来下场调停。
传言当日他掷笔狂笑:“文章不破天潢贵,笔墨难平世道艰!”
或许因为狂生之名,文章狂姿,不得主考官所喜,连续三次应试进士落第。
结果,得了一个“落第状元”的嘲讽绰号。
此人在洛京颇为有名——却是恶名!
琅琊王世子显然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