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中稳稳前行。舟身绽放清光,将扑来的巨浪“哗”的一分为二。
陇右道解元李元奎足踏一艘青铜舟,舟身铭刻《龙宫赋》的达府级文宝在风浪中稳如磐石,不疾不徐。
忽觉身后,清气逼人,回首只见一叶青莲破浪而来,舟上青年衣袂翻飞,正是江南道解元江行舟。
“鸣州级文宝?!”
李元奎瞳孔骤缩,青铜舟上的铭文都随之一颤。
他这陇右李氏门阀的嫡系,积蓄丰厚,也才驾驭一艘[达府]级文舟渡海,这已是令他肉痛不已。
而这寒门出身的江行舟,竟驾驭更高一级的[鸣州]文宝渡海?
青铜舟在浪涛中发出沉闷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惊诧。
李元奎眯起眼睛,看着那青莲舟轻松越过数道百丈巨浪,舟身光芒在浪中熠熠生辉。
“照此速度,江解元后来居上,怕是要成为第一人,渡过这第一座海了.
最先渡过第一座海之人,无疑能最先摘得最鲜美的奇珍异果!”
李元奎心中一沉,指节发白地攥紧青铜舟栏杆,却未出手阻拦。
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另一艘[达府]级鎏金楼船上——琅琊王世子李仪光正负手立于楼船头,蟒袍玉带在狂风中纹丝不动。
琅琊王世子李仪光蟒袍翻卷,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一瞥,冷眼望着那道破浪而来的青莲飞舟。
江行舟竟然追上来了?
一旦渡学海成功,其收获会让举人的实力暴涨一截,对春闱大为有利。
他不能让江行舟渡过第一座海。
如此一来,其他九位解元成功渡海而变强,而江行舟无疑会相对变弱,令其争夺会试会元和殿试状元更加艰难。
“去!”
琅琊世子李仪光指尖立刻在鎏金栏杆上轻轻一叩,唇齿间吐出的单字裹挟着刺骨寒意。
周围,十余名举人驾驭文宝,立即彼此相视一眼,会意地垂下眼帘。
这些举人心里明镜似的——以他们的才学,渡第一座海的成功希望渺茫,甚至考中进士的机会也非常渺茫。
倒不如卖琅琊王府这个人情!
若能得世子青眼,将来在琅琊郡国谋个一官半职!岂不比苦熬科举,朝廷吏部待官,强上百倍?
“轰——”
他们十道文宝突然暴起刺目华光。
有人驾驭的竹简燃起火焰才气,有人足下青铜飞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们一副状似拼命渡海,实则呈合围之势,向江行舟的青莲舟逼近。
“小心!
啊~,不好,我飞剑失控了!
周围诸兄,快避开!!”
一名灰衣举人,手足慌乱的哇哇大叫。
他足下一柄飞剑,突然在飓风中忽然“失控”,剑锋裹挟着一道凌厉才气,直刺青莲舟侧翼。
这一撞若是得逞,飞剑坠落的同时,江行舟的飞舟必会在烈风中失控,齐齐坠入怒涛——而汹涌学海中,落水者再无翻身可能!
灰衣人脸上还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不过是个力竭失控的可怜人。
即便事后,江行舟找他追究,他也可以苦苦哀求,狡辩“实力不济,并非故意”。
浪涛间,青莲舟上的江行舟却忽然抬眸,瞥了周围十余道靠近自己的举人一眼,心头冷笑。
江行舟纹丝未动,伫足【《爱莲说》飞舟】。
就在即将被撞的刹那!
霎时间,青莲舟上金芒大盛,舟身绽放出千百朵赤焰红莲,片片荷叶如碧玉雕琢,在怒涛间铺开锦绣画卷。
“轰——”
十道袭来的低品文宝,撞上这莲华盛景的刹那,犹如莲绞盘,宛如飞蛾扑火,直接炸开!
瞬间,
那灰衣人的飞剑最先崩解,剑身裂纹中迸出凄艳血光;
紧随其后的青铜飞剑,竟如酥般层层剥落;
最不堪的竹简直接化作漫天纸蝶,燃烧着坠入巨浪。
“不!我的文心剑!”
“救救我”
惨叫声中,十名举人如折翼之鸟,纷纷坠海。
他们的文宝残骸在浪涛间沉浮,转眼就被潜伏的海兽撕碎吞噬。
而青莲舟周身的红莲依旧灼灼怒放,连舟尾的涟漪,都未曾紊乱半分。
“这这是[鸣州]文宝的.威力?”
围观的数百名举人们,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的望着江行舟的青莲飞舟。
琅琊王世子李仪光脸都煞白了!
十余件[出县]之下的文宝,在[鸣州]文宝面前,瞬息破碎!
江行舟负手立于舟头,衣袂翻飞,心头冷笑。
这十几位一辈子没有见过[鸣州]文宝威力的新晋举人,
他们大概以为,自己的[出县]文宝和[鸣州]文宝的威力相差不大吧?
那可是差了两个大品级,萤火与皓月之别!
方才那些妄图偷袭的蠢货,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海风送来那十余名坠海举人,最后的哀鸣。
江行舟却连眉梢都未动一下——既然敢偷袭,就要有坠落学海的觉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