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的脚步——
江行舟修哪一个,他就修哪一个!
这总不会错吧?
“我非佛门弟子!”
江行舟的声音如天外惊雷,震得满堂僧眾心神俱颤。
他负手而立,眼中锋芒如剑,直刺佛门千年桎梏——
“我不修佛法!
渐修也好,顿悟也罢,与我毫无影响!
如何选修行之法门,是你们佛门弟子的抉择——!”
“啊?!”
释怀和尚瞳孔骤缩,浑身如遭雷殛。
他踉蹌后退,袖袍无意识地拂过法坛地面,鲜血凝成的莲瓣,却见那本该娇艷的佛,竟在触碰的剎那——
寸寸成灰!
正如他此刻,崩塌的佛心。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
“他,不修……佛?”
在场的白马寺,上千名僧人们嘴唇颤抖,声音近乎梦囈。
他们死死盯著江行舟,眼中血丝密布,仿佛要透过这具凡胎肉身,看穿其中究竟藏著怎样的妖孽——!
“江解元……根本不修佛?!”
“那他的佛门境界,为何如此登峰造极?
竟能一日写出两篇『镇国』佛偈?!”
轰!
此言如惊雷炸响,整座白马寺瞬间沸腾!
慧日方丈身形剧震,脚下青砖竟被踏出两道裂纹。
他面色惨白如纸,浑浊的老眼中闪过惊骇——
猛然意识到,江行舟从一开始就在设局!
先以“菩提树”引眾僧入局,心生执念。
再以“非菩提”破眾僧人心中执念,江行舟根本不是在弘扬佛法……
他是在——
以佛破佛!
借这“儒释论道”,將他们碾作齏粉!
更可怕的是,这个少年书生確实不修佛,他从始至终都仅以儒门弟子自居,从未承认自己佛门身份。
可偏偏……
江行舟却拥有佛门大宗师的境界,隨手写就的[镇国]佛偈,却让白马寺眾高僧禪心崩裂;
他漫不经心的点拨,竟比苦修百年的老僧,更近佛陀真意!
白马寺上千僧人苦苦求佛,到头来还不如这位儒门少年解元的佛法境界。
何其荒谬!
何其讽刺!
慧日方丈突然惨笑起来。
他望著白马寺殿外飘落的菩提叶,恍惚间竟觉得……
那每一片落叶,都像是白马寺千年威名——正在凋零。
而成就的是,江行舟这位少年解元的无上威严。
既然江行舟始终不承认自己的佛门身份,他们也不敢再强求。
至於“儒释论道”的胜败?!
自然是提也不敢再提——
他们现在连佛法如何修行?其路径都產生的两条重大分歧,和难以解决的疑惑,如何还敢再去挑衅儒门?!
万一激怒了江行舟,逼他以儒门之法来破佛门之法,那真就是天都要塌了!
“慧日方丈,该做决断了!”
江行舟负手而立,声音如清泉击石,却字字重若千钧:
“渐修与顿悟,佛门两大无上法门,必择其一。
犹豫不决,只会让禪心蒙尘。
诸位境界,已在不知不觉间——
一退再退!”
白马寺內,落针可闻。
慧日方丈面如枯木,五位首座长老神色各异。
受到江行舟两大佛偈的影响,他们心神混乱,佛门修为至少暴跌了一个大境界!
上千僧眾面面相覷,眼中儘是挣扎与迷惘。
那些年幼的小沙弥更是手足无措,手中的木鱼竟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
他们彼此相视,充满了挫败、苦涩和迷茫。
可是,
佛门修行之路,终究要继续。
总不能就此放弃修行,数十载心血尽毁吧?!
“弟子以为.”
释怀和尚苦思良久,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日日勤拂拭]的渐修之法,日诵佛经,夜参禪理,更適合我辈佛门弟子!.
弟子愚钝,学不来那[本来无一物]的顿悟之法!!”
別看他被方丈誉为白马寺百年奇才,可是他心中自知,他乃是二十年苦修,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参禪,下了远超寻常沙弥的苦功,方达《怒目金刚》境界。
话音未落,一声厉喝骤然炸响:
“荒谬!”
一位首座长老怒目圆睁,袈裟无风自动:
“一朝顿悟,立地成佛!
悟了便是悟了!
没悟便是没悟!
执迷於[渐修]不过是,无法悟道者的自欺欺人而已!“
剎那间,白马寺眾僧人们剑拔弩张。
一方坚持日日苦修,一方主张顿悟成佛。
这可绝不是简单的选择一个修行法门,隨便二选一!
那些生来资质愚钝者,根本做不到顿悟。他们既想修行佛法,唯有走[渐修]之法,这是唯一之法。
天资聪慧之辈,悟性高,可顿悟速成,一年顿悟修行超他人苦修十年,自然是喜欢[顿悟]之法,而贬低[渐修]之法。
一旦分出高下,那必然其中一派佛门弟子,会凌驾於另一派弟子之上。
两派僧人自然是互不相让,竟是將千年白马寺生生撕裂成两个阵营!
而始作俑者江行舟,却只是静静立於法坛,事不关己,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马寺前喧囂渐起,眾僧人们为渐悟之法和顿悟之法,孰高孰低,起了爭执,面红耳赤,爭辩声如浪潮般翻涌——
“渐修才是正途!若无日积月累,何来顿悟之基?!”
“荒谬!佛陀拈,迦叶微笑,何曾需十年苦读?!”
甚至引经据典,开始辩论起来。
慧日方丈望著眼前乱象,心中绝望长嘆。
这两大法门,皆出自江行舟之手,一篇《菩提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