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妖帅冷哼一声,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它额间的鳞片在灯光下泛著幽绿光泽,却隱隱渗出细密的汗珠。
妖族世界,血脉为尊!
但更讲究天生克制!
寻常的禽妖,鷲禽克蟒妖,狼妖惧鹰集,鼠妖避猫头鹰...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恐惧。
而传说中的圣禽更是可怕—
三足金乌可焚尽寒性妖族,朱雀真火能让水族灰飞烟灭,大鹏金翅鸟更以龙族为食,毕方神鸟专克麒麟祥瑞...
龙族与禽鸟一族,天生就是敌对。
“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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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名龟妖颤声低语:“万一这是某位圣禽后裔...反招祸端!”
话未说完,它猛地捂住嘴,仿佛光是说出这个猜测都会招来灾祸。
十万两黄金事小!
若是买回个惹不起的祖宗,或是...买回个天敌?
拍卖师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他也没想到,这枚从古墟深处挖出的这枚神秘古禽卵,竟会让这些平日里叱吒风云的大妖们如此忌禪。
“这究竟是..
南宫婉儿指尖微颤,琉璃般的眸子转向身旁的江行舟,眼底闪过一丝探寻。
在这楼船之上,若论博闻强识,无人能出江行舟之右。
只见江行舟此刻竟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著那枚赤金流转的古卵。
沉默数息后,他忽然起身,青衫拂动间拱手道:“可否容在下近身一观?”
拍卖师眼前一亮,连忙侧身让开:“这位先生请便!”
江行舟缓步登台,指尖尚未触及蛋壳,袖袍便无风自动。
那枚古卵静静臥在玄玉盘中,蛋壳並非凡物一一幽邃如渊的表面上,竞有万千星辉流转,仿佛將整片夜空都囚禁其中。
细看之下,云雷纹路竟在自行演化。
时而化作银河倾泻,时而又凝成巍峨山岳;
忽见王朝更迭、万民朝拜,转瞬又变作天崩地裂、血染苍穹。
最骇人的是那抹游走的赤金血丝!
江行舟甚至能听到自己血脉中的战慄一一那是来自远古的威压,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在梦中翻身。
“这是...山河社稷之鸟?”
他瞳孔骤缩,心中隱约猜测出几分。
这禽卵的蛋壳太罕见了!
可是,不能说!
一旦此卵的身份被揭露。
哪怕他和南宫婉儿密语,也会被其它大妖窥听一一必定会爭相抢夺这枚禽卵。
江行舟强压心头惊涛,面上却浮起淡淡笑意:“虽然看不出是何品种....但確是难得的妖王级禽卵珍品。”
转身时,他余光扫过南宫婉儿,微不可查的轻即三下玉带。
十万两黄金,值得!
买!
楼船內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忽闻“啪”的一声摺扇脆响。
“十万两。”
这声音如碎玉投冰,惊得满座宾客纷纷侧目。
但见西侧珠帘后,一袭月白澜衫的翰林学土执扇而立,素白假面下只露出双寒潭般的眼睛,
他扇骨点向展台,冷眼看向江行舟和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继续报价:“十二万。”
“十四万。”
假面人迟疑了一下,扇面陡转。
“十八万。”
南宫婉儿眼都没眨一下,指尖掠过茶盏。
满座眾宾客们,心头倒吸凉气一一纵然是妖帅、甚至妖王,要拿出这个数,也是无比肉痛!
素白假面翰林学士终於合扇,沉默了。
眾人分明看见他指节发白,却再未出声。
十八万两黄金太多了。
他拿不出来...继续报价,万一对方不出价,那就完了。
这海市蜃楼船的后台老板,东海龙宫可不好惹!
若在这拍卖场,虚报价格又无力支付......那具掛在梳杆上的乾尸,至今还在警示后来人。
他咬牙,心有不甘的瞪著那枚神秘禽卵。
“咚一拍卖师的金槌重重落下,震得玄玉盘中的古卵微微一颤,那抹赤金血丝突然暴起,在眾人惊呼声中又条然缩回。
“十八万两黄金!”
拍卖师的声音都在发颤,“恭喜这位小姐,夺得这枚......古禽之卵!”
南宫婉儿却是轻轻一笑。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区区一介翰林学士,也敢跟大周圣朝皇家內务府財库比財力?
皇家拔出一根寒毛,也比翰林学士的大腿还粗。
数个时辰之后。
洛河的浓雾渐渐散去,海市蜃楼船离开洛河。
江行舟和南宫婉儿带著此行收穫一一酒蒙虫子、神秘禽卵和另外两样不错的珍稀宝物,离开海市屋楼船,乘坐七宝香车,返回不远处的神都洛京。
江行舟倚窗而坐,指尖轻抚著,南宫婉儿抱在怀中那枚流转著玄奥纹路的禽卵,神色晦暗难明。
“公子,这...究竟是什么上古灵禽的卵?”
南宫婉儿忍不住倾身,好奇问道。
香车內的夜明珠映得她眸中星光点点,却照不穿这枚玉卵表面那层氮氢的混沌之气。
“此乃山河社稷之鸟!”
江行舟忽然轻笑一声。
“《诗经·商颂》有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据说,商紂自焚於鹿台那日,此玄鸟也隨社稷倾覆而亡。
但是,此鸟不死!
它只是褪尽羽毛,將万里山河都藏进了这方寸之间,重新化为一枚卵,在漫长岁月中等待它新的主人。
此鸟世间仅仅一枚,消失万年,也难怪难以被认出!
当然,我这也只是推测,仅有七八分准!”
七宝香车进入了洛京城內,远远望见远处太极宫檐角的鹅吻在阳光下宛如展翅玄鸟。
“山河社稷之鸟?”
南宫婉儿有些震惊,又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