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脸神秘莫测的婴儿。
“不会是……不会是……!?”
只不过他在原地结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反而里包恩好像听懂了的样子,却没有作任何回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着,抬起正步将我俩渐渐撇下。
“我饿了,快回家。”
……等等,在此之前要不先告诉我到底“不会是”什么?
我很好奇啊!
按照里包恩的意思,「为了能够更好地观察并教导学生」,他往后都会在沢田家住下。
本以为不过是多备一条被子的小事,对纲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岂料第二天一早,我发现他竟陡然比我昨日见到的模样要憔悴上了许多。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站在院子门口不断地打着哈欠。
互道完早安,我看着他一副困到天昏地暗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开口发问。
“纲君你昨晚……梦游了?”
纲吉半阖着眼皮看一眼肩膀上的罪魁祸首,认命道:“没什么,一言难尽……”
里包恩提着嘴角,替他补充,“是没什么,不过是我有一个不良的睡觉小癖好,但凡半夜打扰到我睡觉的……蚊子也好飞虫也好,都会被我不、小、心用手榴弹轰飞呢。”
“哈?手榴弹?”
昨日是枪今日是弹,别明日是坦克吧?这真的不是什么危险组织的头目吗……
在胡言乱语这一方面,里包恩倒确实像一个正常的婴儿。
而纲吉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画面,身体瞬间僵直,反应过来后又忙不迭朝我摆摆手,面色有些慌乱。
“不是不是,你不用听他胡说八道……”
街边四月的常青树已经开得很茂盛,走在树荫下,早晨的阳光透过枝叶轻柔撒下,一阵风微拂而来时,树影像是在脚下迎风起舞的窈窕淑女,而缓缓飘落的树叶是她对观众热情的馈赠。
纲吉喉间发出轻微的气音,身体凑得更近了些,随即抬手捻走落在我头顶上的绿叶,动作轻柔而娴熟。
接着我只闻一阵衣物的摩擦声,便听见他说出来的话里带上了些笑意。
“树叶好像真的很喜欢落在花火头上呢。”
他的话音不重,落在耳畔,险些要被风吹过树间的沙沙声带走,甚至还能差点被莫名鼓动起来的心跳声掩盖。
明明往常他也爱给我仿佛长了草一样的头顶捡树叶,但这两天许多稀疏平常的动作发生的时候,我对于我过分不平常的生理反应表示有点费解。
当我正在思考要怎样回答他才不会出卖我此时不太对劲的状态之时,却见他的身形动了动,悄无声息地自我的右侧移步到了左侧。
我歪了歪头,不懂此举何意。
恰好后方几辆被骑得飞快的自行车擦着他的衣角而过,于是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答案终于带着星火落进了心里。
他对上我疑惑的双眸,像是要特地证实我内心的答案一般,笑着开口。
“以后上学放学,请花火也要自觉走在里侧哦。”
说罢也不等我回应,又哭笑不得地补了句,“毕竟你真的太容易遇到危险了。”
若换做平时我一定会抬手敲他的头,嘲讽他跟个老妈子一样爱操心。
但此时莫名失去了犟嘴的兴趣,心中那一点点星火仿佛在悄无声息地燎原,最终热烈地照亮了心底里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纲吉温温软软的笑容下,听见自己提唇说了句——
“知道了。”
正巧和里包恩的一声轻笑混到了一起,我以为是自己听岔,第一时间就侧过脸去观望,竟还真看见了他黑色帽檐下无声挑起的嘴角。
只一瞬,我好像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对劲了。
脑子如同运作许久的机器一般,发热发烫着。抬起的嘴皮甚至来不及经过大脑的严格把关,只有这一刻无关乎理智,横亘在心底里的那一抹终于被察觉到的情绪我很想告诉他。
“纲君,我好像……”
——“嗯?沢田同学?”
脱口而出的话语遭到前方悠悠传来的另一道声音打断,迟钝的大脑终于接收了滞后回归的理智,迅速将内心即将倾泻而出的狂风骤雨狠狠地压在了胸腔里。
只见前方两位身着同款校服的女生正在驻足回头,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到我们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纲吉身上。
其中一位黑长发的女生面无表情似是不情不愿,另一位倒是笑容满满在等着我们走近。
见状,我险些合不拢了下巴。
竟然有女孩子在朝纲吉招手!?
我没做梦吧,谁来告诉我今夕是何夕!?
在我瞠目结舌地跟随着纲吉的脚步走到二人面前的时候,满心的疑惑终于在他脱口而出的一声惊诧的呼唤当中得到了解答。
“京……京子酱?”
好家伙,这个名字带上了些会让我渐渐丧失快乐的耳熟。
“早上好,沢田同学。要一起去学校吗?”
是刚才那道声音。我抬眼看上来源。
橙黄发的少女脸上漾着温柔莞尔的笑容,视线平和地落在纲吉的身上,她双手交叉背在身后,翘起的发尾为她周身温润的气质增添出几分俏皮来。
并不似旁边黑长发女生那般,眼神不屑又带着鄙夷,那是我无比熟悉的、让人不适的,却是绝大多数同学都喜欢放在纲吉身上的有色眼光。
相反,她的眸光率直又柔和,似乎真的就只是因为在路上遇见了同学而感到欣喜,而这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