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想给你个惊喜。”
随之迎上的果不其然是纲吉表达着「确定这是惊喜吗」的一个眼神,旋即见他的眸光里闪烁起几分别扭,视线游移着,说出来的话语蕴含着些许试探。
“和狱寺君…一起,给我惊喜?”
不知是不是心虚使然,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狱寺君”三个字眼落到我的耳畔好似连音调都重了几分。
我登时心慌意乱,暗叹一句这个人何时这么会抓重点了,却怎么也找不出理由解释我当下为什么会和狱寺在一起。
总不能说是和不断给他的约会现场创造“惊喜”的同伴一样,窸窸窣窣尾随了一路吧……
最终理由找不出多好的,我便只能朝他扬起一个自认为万分真诚的笑容。
“狱寺是刚好、碰见的……啊哈哈。”
只不过那道落到我身上不断探索的视线并没有因此打住,我不由得僵直起身体,生怕露出破绽。
“算了。”
终于在我险些缴械投降的时候,纲吉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狠狠叹了一口气,不欲再为难我,低头的瞬间恍若一只丧气的垂耳兔。
“我就知道今天特地安排我来动物园不怀好意,里包恩那家伙又想搞什么鬼……”
可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却并没有如意料之中找到那个婴儿的身影。
一旁对弟弟很是头痛的碧洋琪将狱寺整个人背起来,架到了不远处的长凳上。
而纲吉身后的京子正疑惑地看着这边,盈盈上前惊喜地朝我笑着说好巧。
前不久还在湖里被逼着洗澡的蓝波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此地,现下正在水池中央被仰泳的海濑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石子敲着脑袋。
——而京子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直截目睹如上荒谬又搞笑的光景。
瞥一眼再度头疼不已甚至已经自暴自弃的纲吉之后,我拉过京子的手,无声间迫使她转换了身位,背对起水池。
“都逛了这么久了,京子你口不口渴?想不想喝饮料?”
心眼不多的女孩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迎着我的询问认真思索了一下,笑道:“嗯…是有一点。”
反倒是纲吉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敏锐起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逛了多久?花火,你不会是……”
“巧了我也口渴!”
心下警铃大作,我感觉后脑勺都在冒着虚汗,只能强作镇静地转移话题,“纲君你去帮我们买饮料吧。”
“哈??为什么是我去……”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倒也没有不情不愿,他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退回来,“那个…你们要喝什么?”
京子笑着回答:“我要草莓汁就好,麻烦你了,阿纲君。”
我嘿嘿一笑,跟着道:“那我要……”
却被纲吉摇头晃脑地打断,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像是早已心领神会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橙汁是吧,我知道我知道……”说罢抬腿便走向不远处的饮料贩卖机。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
我不自觉扭头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直到跟前的京子轻笑了一声,洋洋盈耳的声音落至耳畔,婉转的尾调好似带上了些许羡慕的意味。
“阿纲君,很了解花火酱呢。”
我愣了下,木木地应道:“啊,是嘛……可能因为我们在穿同一条开裆裤的年纪就认识了吧。”
她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笑得愈发灿烂,眼眸里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我哥哥也总是这样,看见我摔倒了会比谁都紧张,当我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要撒撒娇他就会替我去买到。”
她笑意轻柔,我却大受惊吓,“不不不……我刚才没有撒娇啊!”
我怎么会撒娇呢?我绝对不可能撒娇的……
大概是我的重点发生了严重偏移,京子闻言先是愣着眨了眨眼,而后忍俊不禁起来,倒也没有反驳我,只是这么不置可否地笑着,眼波盈盈的模样,仿佛将午间最耀眼的阳光全数吸纳了进去。
我痴痴地看着她,想着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岁月静好的女孩子吗。
……嘛,虽然不想承认,但纲吉的眼光确实不错。
之后我和她都没有再说话,本该是静静等着纲吉买完饮料回来,却是一声刺穿耳膜的嘶吼打碎了由暖融阳光和和煦清风所围造起来的宁静。
随即具有压迫感的阴影成片打下,我和京子完完全全被笼罩其中。
——竟是狮子!
是强壮硕大到仿佛一脚就能把我们两个人碾扁在同一条前腿之下的那种狮子。
它虽然身形未动,但目光炯炯,虎视眈眈的大眼中泛着令人胆寒的光,此时如同被束缚了许久的困兽终于挣脱了枷锁,准备大闹一番的模样。
我和京子被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头的微动就会被眼前凶猛的野兽视为挑衅的信号。
惊慌中我暗忖为什么会有狮子出没,余光里却是惊骇地瞥见附近本该困着野兽的铁笼已经被破开了一道大口,甚至还有它的其他同伙也正在陆陆续续踱步而出。
那个位置……是狱寺刚才的炸药滚落的地方!
……这个猪队友!!以后一定得让纲吉统统没收他的炸药!
可哪怕是再心有怨气想要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回过神来也还是得想办法应对眼前这场千钧一发动辄要命的惊险境况。
雄狮驻足于我与京子的正跟前,此时已经瞪直了后腿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