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到学校,我就火急火燎地去隔壁班找到京子,果不其然听见她深信不疑地陈述说纲吉、狱寺和山本三人昨日淋了一场雨之后都生了病,齐齐向班导告了假。
我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着能够这么天真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心绪不宁地回到了班上。
接下来几乎是一整日的心不在焉,课没听进去几句,饭也没吃得下几口。
时不时往窗外望去,黑曜中学的方向总是一派风平浪静。
我不由开始思忖着一切会不会是自己想的太糟糕。
或许并非以暴制暴……而不过只是年轻的彭格列十代携家族成员前去协商呢?毕竟彭格列家族什么的听起来好像在里世界还挺有威望的样子。
虽然感觉纲吉大概会因为被吓得屁滚尿流而根本谈不拢什么……
想了想那个画面,我又不由感叹,他果然一点也不适合当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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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胡思乱想也没个结果,放学的钟声按时敲响。
虽然内心盈满的好奇和紧张不断地叫嚣着让我过去黑曜中学一探究竟,但终是理智先行,为避免再给纲吉添乱,我便还是按照与他约定好的那样,跟社团告了假之后老实回家。
和斋藤推着自行车一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意外地撞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哈咦?”
扎着短马尾的女孩与我迎面而来,嘴里呢喃着一惯的口头禅,略显诧异地将我和斋藤来回打量,“……花火酱,今天也没有和阿纲先生在一起吗?”
“小春?”
我看着三浦春,想着大概是纲吉没来得及对她交代什么,虽然为瞒着她而感到有些抱歉,但还是含糊过去,“嗯…他有点事,先回去了。”
这是一个眼里只有纲吉的女孩,此处既无他的身影,我以为她闻言便会默默离开。
却没想到直勾勾的视线依旧落在我的身上,好似此趟是专程为我而来。
“恕小春冒昧,但我一直想问,其实是花火酱拒绝和阿纲先生一起回家的吧?”
神色间流露出些微不爽,她的声音很闷,和着一层浓厚的鼻音。
但眼神是笃定的,让一句本就不友善的疑问句急转而下成为了质问。
“……额?”过于敏锐的发问令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沉默的时间里我细细地打量起她来,那张清秀的脸上挂着罕见的严肃,而里间似还暗藏着似有若无的的愠怒。
我下意识感到心虚,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决定诚实作答。
“嗯…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真是的,我就知道!”少女迅速接话。她鼓着腮,整个人突然凑到我面前,皱着眉责备地看向我,“就算是有事,阿纲先生也是绝对不会丢下花火酱先走的。”
“小春能看出来,你真的是他很重要的人。前阵子你虽然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却也只是一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好像在刻意和我们拉开距离一样。阿纲先生虽然没说什么,但花火酱但凡有抬头看看我们,你就能发现他因为怕你走丢,动不动就会回头看你,一路上也总是在身边留出一个空位,想等着你自己走上来。”
小春越说越激动,字里行间好似在控诉我是一个负心汉,“结果花火酱一点都不领阿纲先生的情,这让小春很生气!!”
不得不说,听了这样一番话,心底里除了难以言喻的震撼,还有些莫名的冲动顿时从心房流至四肢百骸。或许是因为眼前女孩的描述太过于声情并茂,此时甚至连我都觉得……
自己真是个混蛋啊。
眼前人愤怒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把我吃掉的表情让我不禁后退半步,我下意识无助地看了一眼斋藤,哪知道这人正好整以暇地抱着臂倚在一边,俨然是看足了好戏的模样。
想着求助他是没什么用了,我吞了吞口水,虚拍了几下小春的后背,“小春,我知道错了,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虎视眈眈地盯我一会,她终于把前仰的身体摆正,但鼓起的腮还未泄气,半信半疑地继续絮絮叨叨着:“真的知道错了吗?那花火酱可以试着跟我们敞开心扉吗?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真的很伤小春还有京子酱的心!”
我张了张嘴,企图替自己解释几句,却发现竟是无从开口。
我确实从未想过融入他们,毕竟曾经只是一昧地惶恐着,害怕纲吉放在我身上的关注哪一天就会被他们分走。所以别提将他们当做同伴了,我甚至视他们为对手。
我以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但原来不是吗……?
“小春……想和我做朋友吗?”
待我怔忪的话音落下,本还愤愤不平的少女却是被直球般迎面甩来的疑问噎了噎,而后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红晕。
“当、当然啦……”她磕磕巴巴着,兀自难为情起来,平缓的话音越来越轻,变成了不可闻的嘟哝,“谁不喜欢和漂亮的小姐姐做朋友呢……”
“什么?”
最后一句话听不真切,我疑惑着附耳过去。她却突然鼓起腮帮,红着脸梗着脖子闭着眼,视死如归般大喊——
“因为花火酱很好看,所以小春超级想和花火酱做朋友的!!”
如雷贯耳的尖声连同斋藤没绷住的一声轻笑一拥而入,我捂着遭殃的耳朵表示哭笑不得。
哪知道她直接将我们的反应解读为了取笑,脸上带着恼羞和委屈,瞪着水灵灵地大眼睛看着我,“你们就笑吧,反正小春知道小春和阿纲先生一样窝囊就是了。”
虽然同情了一把被认为“窝囊”的纲吉,但我明显感觉到内心某一角因为眼前人的率直而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