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张杨?
那个在宿舍和他讲毫无意义笑话的张杨?
那个在凛梅团训练中,有点胆怯,但总是充满干劲的张杨?
那个和他一起在食堂吃饭,抱怨功课太难,憧憬未来的张杨?
无数个共同经历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与眼前这个站在邪恶法阵旁、气息阴冷的张杨形成了无比残酷、无比割裂的对比!
巨大的冲击甚至暂时压制了血咒的痛苦,周客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是操控?是像入团考核时那样,被彻底控制了吗?
不……不对!他的眼神……那不是被操控的空洞,那是……清醒的!拥有自我意识的!
难道……从始至终……
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残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那些所谓的被操控,所谓的受害者形象……全都是演给我看的?!
如果张杨就是贪婪,那么之前的一切,那些看似指向校长的线索,那些模拟考场的异常,那些看似只有高层权限才能做到的事情……是否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一个潜伏在学生之中,利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法和权限,精心策划了这一切……
周客死死地盯着张杨,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被强迫或被控制的痕迹。
但他失败了。张杨就那样平静地回望着他,眼神深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或者说,是一种看着即将献祭的羔羊般的……玩味。
站在他对面的,不再是一个抽象的、隐藏在幕后的邪恶b,而是他曾经视作兄弟的人。
这场最终对决的残酷性,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血咒的威力不断增强。
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的剧痛,视野边缘不断扩散的黑斑,以及那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尖锐耳鸣……
这一切都在疯狂冲击着周客的意志壁垒。
然而,当“张杨就是贪婪”这个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如同冰锥般刺入脑海时,极致的震惊反而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血咒带来的灼热昏沉。
他强迫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平复下来,每一个深呼吸都带着地下室阴冷腐浊的空气,刺痛着肺叶,却也帮助他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他不能倒下,至少,在弄清楚一切之前,绝对不能。
周客的目光死死锁在张杨身上,那双曾经清澈如今却幽深如古井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兄弟的情谊。
他声音沙哑,带着血咒侵蚀下的虚弱,但每一个字都力求平稳“张杨……或者,我该叫你【贪婪】?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甚至不惜杀害同伴,陷害于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仅仅是为了……飞升?”
天花板上,那行【贪婪】留下的血字,若隐若现。
“飞升”二字,他咬得极重。
张杨闻言,脸上那抹复杂的平静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仅仅?”
他轻轻摇头,仿佛在嘲笑周客的无知,“周客,你还是不明白。这不是‘仅仅’,这是超脱,是进化,是挣脱凡俗枷锁,踏足神之领域的唯一路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践行古老的真理,完成这神圣的……飞升仪式!”
“仪式?”周客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
果然,周客之前的判断没有错。
贪婪的目的,是实现一场能够飞升的仪式。
而他得知飞升之法的途径
自然是那本,飞升笔记。
张杨提前看了飞升笔记,终于得知了难以挖掘的飞升方法的一种。
他强忍着又是一波袭来的心悸,追问道,“那本笔记……被你撕掉的前半部分,到底记载了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将死之人,有权知晓自己献祭于何等伟大的事业。”
张杨摊开双手,姿态优雅而从容,仿佛一位向迷途羔羊布道的祭司,只是他布道的内容,充满了亵渎与血腥。
“笔记的前半部分,详细阐述了飞升仪式的核心——”
“它需要用五种特定的‘终结之象’,献上五份契合的祭品,方能打开通往神阶的大门。”
“也就是说,以【特定】的方法,亲手杀死【五】个人。”
“而这本笔记,又提到了一个神明遗物。”
“五种方法其中的四种,就被记录在这个神明遗物当中。”
张杨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周客胸口的位置,继续说道
“而那件关键的神明遗物,名为——【四棱石】。”
“其中封印着四位力量属性迥异的古代先贤之魂……或者说,是他们陨落时的残响。”
“有趣的是,这四位先贤的陨落方式,恰恰对应了四种古老的‘终结之象’——”
他每说一种,就伸出一根手指,同时目光瞥向五芒星法阵上对应的符号
“水淹之刑。”——手指指向水井符号。
“烈火焚身。”——手指指向苍白火焰符号。
“钉掌之苦。”——手指指向倒置十字架符号。
“还有……自戈而亡。”——手指最后指向那只从黑暗中伸出的手。
周客的瞳孔骤然收缩!
李维溺毙于不可能积水的房间!
秦校医在密闭空间内被烧成焦炭!
高进……被无形的力量钉穿了手掌!
还有梦婉,她将绳索亲自带到脖颈,进行了那诡异的自我了断!
原来如此!
学校里那四起看似离奇的死亡事件,根本不是随意的谋杀,而是精心策划的、符合古老仪轨的献祭!
它们的死法,竟与【四棱石】中四位先贤的陨落方式如此高度吻合!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张杨满意地看着周客剧变的脸色,“没错,李维、秦校医、梦婉、高进……他们四个,正是仪式的前四份祭品。”
“他们的死亡,他们的‘终结之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