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他指了指手腕上的一道疤,“这是三年前在青州留下的,差点废了这只手。”晴子倒吸一口冷气。“那…为什么还要做剑客?”刘陌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因为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晴子姑娘。我的路就是这把剑。”他的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晴子想起了张诚说起庄稼时的样子。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只是形式不同罢了。回到摊位时,布匹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刘陌帮她收好剩下的几匹和赚来的钱,动作熟练得像是经常做这种事。“我该回去了。”晴子看了看天色,“还要买种子…”“我送你。”刘陌说。晴子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点头。他们一起买了种子,又在一家糕点铺前停下。刘陌买了几块桂花糕塞进她的篮子。“给家里小孩带的?”店主笑着问。刘陌没有解释,只是付了钱。晴子的脸又红了,但她心里泛起一丝甜蜜。他们并肩走出镇子,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你丈夫对你怎么样?”走到半路,刘陌突然问。晴子僵住了,手中的篮子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戒指。”刘陌指了指她的左手,“还有,这个年纪的女人在曲州大多已经嫁人了。”晴子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上那个简陋的铜戒指,突然感到一阵羞愧。“他…他是个好人。”她小声说,“勤快,老实…”“但不是你想要的人。”刘陌接上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晴子没有回答。她无法否认这句话,但也说不出口。五年来,这种不满像一粒沙子埋在心里,日复一日地摩擦着她的血肉。“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利,晴子姑娘。”刘陌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生命太短暂,不应该浪费在后悔上。”他们走到村口时,天已经快黑了。晴子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被人看见不好…”刘陌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塞进晴子手里。“香水,从南边带来的。”他说,“很适合你。”晴子想拒绝,但刘陌已经转身走远。他的背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最后完全消失。晴子站在村口,手里紧握着那个小瓶子,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回到家时,张诚正在院子里劈柴。他抬头看了晴子一眼,目光在她手中的篮子上停留了片刻。“种子买了吗?”他问。“买了。”晴子把篮子递给他,香水瓶藏在袖子里,像一块烧红的炭。张诚翻了翻篮子,看到桂花糕时挑了挑眉。“怎么买这个?浪费钱。”“想着…给你尝尝。”晴子撒了谎,喉咙发紧。张诚哼了一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太甜。”他评价道,但还是把整块都吃完了。晚饭后,晴子借口累了早早回房。她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银簪子和香水瓶。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她忍不住把它插在发髻上,对着水盆里的倒影看了又看。香水瓶是精致的琉璃做的,里面的液体呈现出淡淡的粉色。晴子拔开塞子,一股甜而不腻的花香立刻弥漫开来。她从未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像是把整个春天的花园都装进了这个小瓶子里。她轻轻蘸了一点抹在手腕上,又抹在耳后。香气环绕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一个精致的、被宠爱的女人,而不是那个整天与泥土和汗水打交道的农妇。门外传来张诚的脚步声,晴子慌忙把东西藏进枕头底下。当丈夫沉重的身躯躺在她身边时,那股浓烈的汗味和泥土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墙边缩了缩。张诚很快打起了呼噜。晴子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手腕上的香水味幽幽地飘上来,混合着张诚身上的气味,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内心深处那种撕裂般的渴望。明天,她决定再去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