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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上了就给名分(2 / 3)

人说到这儿,张美人没察觉女子的异样,她握住明裳的手心,引着摸向自己的肚子,她轻下声,“我倒希望是个公主。”明裳讶异地抬了眸子,“六宫嫔妃谁不希望能得一个皇子。”毕竞竟只有皇子才能坐到那个位子。

张美人笑了,她看着明裳,声音轻不可闻,“公主不好吗?免得为了那个位子,手足相残,争得头破血流。”

听张美人毫不避讳地说出这句话,明裳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张美人看着她,温柔地笑笑,不紧不慢转了话题,“人人都说母凭子贵,可我却知道,皇上待你,与旁人不同。”

明裳指尖微顿,抬眸与张美人相视一眼,又轻轻转开。方才姜贵人与宓常在一同进殿,张美人就已注意到,皇上落在宓常在身上的视线要比旁人要久。想要得那位喜爱,也是讲究一些机缘,尽管这些或许对那位而言微不足道,但也已经足够了。

张美人对事事总要比旁人洞悉得透彻,后宫母凭子贵,唯独在顺湘苑里,全然变了番模样。

水琳送明裳出了殿门,回来为主子换了新的汤婆子。主子畏寒,皇上待主子又非对宓常在那般宠爱,因而内务府难免怠慢听月坞,送的炭火要么缺斤少两,要么都是潮炭,主子冬日里往往要多捂上几个汤婆子。内殿静着,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进了热闹的嘈杂声,守门的小太监一脸喜色地进来通禀,“主子,内务府送来了新培的桂花,这时节桂花可是罕见!张美人倚着引枕,不徐不疾地摩挲着汤婆子裹着的绣纹,这汤婆子用的年头多了,有几处纹路磨损得几近于无。

内务府的奴才捧高踩低,这时候倒巴巴地给她添贵气来了,锦上添花虽好,雪中送炭却才是难得。

“水琳,去赏些银钱。”

水琳是不愿意送钱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但在这宫里,内务府主持着六宫用度,也要结交个情分,她明白主子的用意,应下声,领着小太监出了门。乾坤宫

后午皇上去了马场跑马,刚回殿没多大一会儿,前朝就有大臣觐见禀事,到了晚膳的时辰,那大臣才出了殿门。食不言寝不语,伺候皇上用膳不能多言,待食毕,全福海立即上前通禀。不必皇上吩咐,内务府自有眼色,得知张美人有孕,自然是紧赶慢赶地过去巴结一番,听月坞的摆置上上下下换了个遍,都说后宫里母凭子贵,在张美人身上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李怀修低眼理了理衣袖,起了身子,“传话给太医院,每隔上几日去请一回平安脉。”

全福海躬下身子应话,恭恭敬敬地跟在皇上后头,没等踏出东暖阁的门,李怀修骤然停住脚步,漫不经心地捻了捻扳指,忽然开口,“宓常在身子调理得如何了?”

按理说宓常在侍寝最久,又解了毒,确实不该这么些日子还不见动静。全福海斟酌道:“奴才听说前几日宓常在染了风寒,料想宓常在身子是较别的主子娇弱了些。”

“染了风寒?"李怀修微拧起眉,凉凉掠他一眼,“怎么没人禀朕?”全福海委实冤枉,皇上日理万机,前朝的政务忙不过来,他哪敢因这点小事去叨扰皇上。宓常在该懂事的时候也是懂事,不争不抢的,安安静静像没这人。再者说,宓常在染了风寒,倘若巴巴地凑到御前,让皇上也染上风寒,坏了龙体,才是大罪!

他一时说不出话,欲哭无泪,“奴才听说也只是小风寒,吃上两副药就好了。”

李怀修想起今日见那女子可怜巴巴受人欺负的模样,脸色难看,平日就敢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在后宫就跟个小兔子似的,上了小性子就咬他一口。不该懂事的倒是知晓规矩,染了病也一个人受着。顺湘苑

明裳沐浴出来,由着辛柳给她擦拭肌肤上的水珠,歪着身子精神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见主子这般困倦,辛柳担忧地摸了摸主子的额头,触到正常的温度,才放下心,“主子再等上半刻,奴婢很快就绞干了。”明裳打小就生得一头又浓又密的长发,光亮滑顺如上好的绸缎,闺阁中交好的姐妹都羡慕她这一头长发,明裳得意之际也颇为苦恼,头发生得浓密,沐浴之后的擦拭难免又废上些时候。前几日她染了风寒,就是因为不耐烦等着绞干头发,先去睡了。这回辛柳受了教训,定然不会再放她先去入寝。头发绞到中途,守门的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跑进来传话,“主子,皇上今夜召了主子侍寝,圣驾已经到永和宫宫门了!”圣驾来得快,明裳裹发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顺湘苑,明裳披着件外衫,就赶紧领着宫人去了殿外接驾。

李怀修走到廊下,便见那女子头发裹得跟粽子似的,才从里面出来,见到他,险些踩错了台阶,几番出错地福了身子。倒也不必强求这女子在他面前规规矩矩,但……她穿得这像什么样子!李怀修眉心突跳,上前把人扶起来,视线打量一圈她头发裹得巾帕,气得想笑,抬手拍了把明裳的额头,严肃道:“规矩呢!你看看你这穿的,像什么话!”

宫灯明亮的光影下,明裳不满地撅了撅红唇,指尖儿轻轻揉了两下被男人拍过的额头,未施粉黛的脸蛋又白又小,倘若忽略那双带着幽怨的眸子,倒是颇得文人赏玩。李怀修一向文武并重,自然懂得文人间的风流雅俗,倘若这女子老老实实的,不失为红袖添香的趣味。

好奇心地催使下,全福海悄悄抬了眼皮,觑到宓常在的装束,若非在御前伺候多年的修养,真要忍不住笑,他又觑了眼皇上的脸色,虽是黑的,那眼珠子却在宓常在脸上移不开了。

宓常在真是个妙人。

听男人训斥完,明裳才将一双小手往男人掌心里塞了塞,“嫔妾刚沐浴,头发还没绞干呢,外面这么冷,嫔妾都要冻死了。”李怀修听她说“死"字太阳穴就一嗡,什么死不死的,他让宫人教的那些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掌中的柔黄冰凉少温,念及她风寒刚好倒底没再舍得训斥,牵着人进了内殿。

有皇上在,辛柳不敢再上前扰了皇上的兴致,明裳便接了巾帕,自己绞头发,但她一向惫懒,性子又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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