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装扮如此,便只有靠皇上垂怜宠爱。
明裳得宠将近一年,私库里不知得了多少好东西,想用也用不完。这也便是宠妃的好处了。
经上回皇上提起齐王强娶肃王妾室一事,明裳倒开始好奇,这庸碌的齐王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如今朝堂形式,他竟然也敢与皇上下面的臣子作对。上元宴设在建章宫东殿,明裳步行而去,刚出了殿门,就遇见也要过去的柳美人。
柳美人自是没给明裳好脸色,但才人的位份在美人之上,柳美人就算心里有气,也得规规矩矩地给明裳做礼。
“宓才人如今今非昔比,只是别得意得太早,日后如何,还未可知呢!”明裳早摸透了柳美人的心性,空有自傲,仗着已故柳侧妃走到今日,却没那个能走下去的脑子,已是强弩之末。她倒是不急着看柳美人的下场,这永和宫,没了柳美人,也就少了些乐子。
她眉头微微上扬,完全不在意柳美人的冷嘲热讽,她故意道:“柳妹妹说的是,日后姐姐是要小心才是。”
“谁是你妹!"柳美人张口驳斥,气得脸色铁青,若非她谨记着自己如今不比当初,这贱人又深得圣宠,眼下还动不得,她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明裳含着笑意,“才人位份居美人之上,即便柳美人入宫早我半年,依着宫里规矩,也要称我一声姐姐。“她缓缓放慢了话音,故意去看柳美人的脸色,“难道柳美人敢质疑宫里的规矩?”
柳美人能说什么,论起嘴皮子功夫,她确实比不得这女子。她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宓才人说的是,只是来日方长,宓才人莫要后悔,今日所为。明裳微微一笑,眼底却冷淡如水,并无笑意,“那我便擎等着柳美人的,来日方长。”
两人先后出了永和宫,随后,一道湘妃色的人影也踏出了永和宫门,孟静瑶微抿唇,站在宫门在凝神沉思,她今日穿着甚是明丽,丽妃身子愈发不好她甚至害怕丽妃也许撑不过两月了,她初初进宫,都是依赖丽妃的庇护,倘若没了丽妃,她一人在这深宫中,终究有些胆怯。
方才她并未听多久宓才人与柳美人的说话,六宫中嫔妃人心不古,她进了宫更深有体悟,大多嫔妃都是面和心不和,听闻宓才人最初住到永和宫时,有数月未见圣驾,受了颇多柳美人的苦楚。柳美人的性子,在宫中树敌之多,大抵自己都没意识到危机之感。宫中传得纷纷扬扬柳美人毁了容貌,是谁最有可能算让了柳美人。
是与柳美人明面早就撕破脸,针锋相对的徐答应,还是最得宠,又从不显山露水的宓才人。
寒凉的风拂过脸面,孟静瑶裹了裹外氅,只觉得浑身冷意,她忽想起,自己也曾在御花园得罪过宓才人,倘若丽妃真的病重,她日后又该去倚靠谁。因在宫门耽搁了两刻钟,明裳赶到建章宫,席面上已坐了大半的人,她位份低,倒也不扎眼。张贵人有孕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了宫中的宴席,稍许,柳美人进来,不知安排座位的人有意无意,明裳下面一位就是柳美人。柳美人方才气得不轻,此时连敷衍也懒得敷衍,兀自坐下了身。这番情形很快落到了一人眼中。
姜嫔轻描淡写得敛下眸子,勾唇浅笑,柳美人这个蠢货,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啊,到了今日,还看不清宫里的情形,怪不得沦落到这般地步。今儿是上元节,虽一切从简,布置宴席的人却花了心思,每张桌案上都放了一盏精巧玲珑的花灯,形式各样,绘了各种栩栩如生的小物,颇为有趣。帝后二人坐下席,上元宴开始,皇后便含笑道:“臣妾要照顾宝珠公主分身乏术,丽妃又卧榻重病,上元节席面,幸亏有姜嫔帮衬臣妾。”姜嫔徐徐起了身子,福礼推辞,“嫔妾不过是照着娘娘往年的筹备,犯水模山,描头画角罢了,皇上、娘娘不嫌弃,嫔妾就已甚是欢喜。”皇后赞许道:“姜嫔过谦了。“她侧过脸看向上位,“皇上,姜嫔这回是花了心思,每张桌案的花灯都放了灯谜,也为上元宴添了些趣味。”高位上,李怀修指腹随意把玩手边的雕龙纹样的墨玉琉璃花灯,掀眼朝姜嫔看去,“你有心了。”
姜嫔柔柔地垂低眉眼,“嫔妾多花些心思,能讨皇上娘娘愉悦,是嫔妾幸事。”
上元宴,姜嫔在御前出尽了风光,自然有人看不过眼,插话出声,“嫔妾觉得这宫灯甚为精巧。“徐答应起了身,含羞带怯地朝上位一望,“今儿上元节,不如皇上就用这灯谜,给嫔妾们一个彩头。”徐答应解禁后,虽有侍寝,但皇上转头就好似忘了她这个人,全然不像待宓才人那般宠爱,徐答应怎能甘心。上元宴,正是一个入皇上眼的机会,她万不能失了这个机会。
这番话,倒引了众人跃跃欲试,猜灯谜,何尝不是御前得眼的机会。皇后敛去笑意,先朝徐答应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水。姜嫔却也是没料想,徐答应会提这个主意,她对此有些不满,毕竟今儿这上元宴是她一手操办,她自是不愿,旁人抢了她的风光。殿内静了一瞬,就在徐答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笑得脸都要僵住时,李怀修才慢慢开口,“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放下茶水,微低下头,柔声回道:“臣妾以为,徐答应的提议也正和了姜嫔的一番巧思。”
李怀修点了点头,手指轻叩,招来全福海,“从朕私库中,将那辟寒犀取来,就做了上元宴的彩头。"他微顿了下,视线又移向皇亲一席,丹凤眼中微微眯起,坐姿随意,华贵慵懒,“尔等猜中灯谜,也可得赏。”辟寒犀是太///祖之时交趾国进贡的极奢之物,色黄如金,暖香袭人,传闻可驱邪祛寒,数百年才得一株,有市无价,皇上竟拿此物做彩头,众人皆是一惊,本无意猜谜的皇亲国戚,此时也有些跃跃欲试。徐答应彻底傻了眼,她不过是想皇上想起自己,却没想皇上竟拿出如此贵重之物做彩,她心心中竟是莫名一慌,可话都说了出来,已是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过了上元宴。
众人震惊之中,唯有明裳察觉出了异样,齐王强娶北郡王妾室一事,知到的人甚少,毕竟是天家丑闻,也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