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查更是气个倒仰。 没有哪一位主母会喜欢给自己丈夫塞女人的人。 郑氏自知理亏,主动找话题,“当初委实是巧合,对了,还有样东西未给姐姐。” 郑氏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契,桂婵瞳孔猛缩,那是她被送去魏府时,郑氏逼她画的卖身契。 桂婵原以为郑氏想拿捏她,如今郑氏居然当她面将她的卖身契给了魏夫人。 曲词静静看着,郑氏的确有手段,郑氏本可以早早将桂婵的卖身契给魏夫人,但她偏偏故意等一段时间,由得桂婵在魏府扑腾。今日桂婵一个妾能出席这样的场合,就说明桂婵勉强笼络了魏御史的心,而郑氏此时大庭广众之下,将桂婵的卖身契交给魏夫人无异于狠狠打桂婵的脸。 纵你如何折腾,终归只是一个下等玩意儿。 经此一事,魏夫人对郑氏那点儿芥蒂也就散了。 果然魏夫人接过卖身契后,轻飘飘扫了一眼桂婵,后者面色惨白,几乎立不住。 魏夫人一扫之前冷淡模样,同郑氏攀谈。忽然曲词感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抬眸望去,郑氏正同另一位夫人言语。 曲词挑了挑眉,原来这一出还是杀鸡儆猴。桂婵是那只鸡,曲词是那只猴。 曲词环视四周,廊亭水榭,绿柳如茵,多么美的景色,却也不及精心打扮过的女眷。 可这些如花的少女,最后也会如花一般被剪断枝丫,插于花瓶。 女子不同男子,男子尚且有诸多约束,女子基本被困方寸之地。一府主母想拿捏府内女子,轻而易举。 若说郑氏出席宴会,还会挑挑拣拣一番才带女儿去合适的宴会,但曲词和府内庶女就无所谓了。 不是从郑氏肚皮里出来的,最后都会沦为郑氏的工具。 一时之间,同乡毅伯府表姑娘刻薄刁蛮的名声齐响的是表姑娘的倾城貌。 于是曲词再出席宴会时,不过是避人处歇息片刻就被人从身后搂住:“美人,我想你好久了。” 柳儿:!!! “放开我家姑娘。”柳儿疯狂冲上去,本以为是恶战,但轻易就将男子撞倒。 柳儿:??? 曲词收回手,对她道:“没事罢。” 柳儿摇摇头,下一刻又道:“表姑娘,我们快走,别让人知道。”她拽住曲词就跑,结果发现拽不动。 柳儿:嗯? “表姑娘……” 曲词幽幽盯着她,“啊啊啊——” 女子的尖叫声骤响,柳儿听着逼近的脚步声,脑子一空:完了。 郑氏大步而来,一边拉着曲词,一边高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有人轻薄词姐儿。” 郑氏吊着嗓子,唯恐众人听不见,从曲词的角度看去,郑氏嘴角疯狂上扬又强行压下,变得抽搐,十分扭曲。 郑氏心里高兴不已,伯府谋划这么久,等的就是此刻,宣扬曲词的美貌却故意坏了曲词的名声,如此围观的豺狼才敢上前。 可惜郑氏忘了一个人。 所以她们回府途中,马车被人撞倒,曲词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被绑在床头。 “贱.人——”一杯冷茶泼在她的脸上,曲词被激的闭目,下一刻下巴骤痛。 男人的气息极近,咬牙切齿:“本王一刻不看着你,你就四处勾搭,真那么离不开男人,本王成全你。” 曲词乌发散乱,她望着宣成王,那双秋水一样的双眸里渐渐起了雾,丰盈的双唇颤动,两行清泪就这么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我本就是人人嫌的包袱,王爷憎恶我至此,何须多费功夫,一刀了结我就是。”她别开脸双眸紧闭,气若游丝:“从始至终,我都配不上。” 宣成王眼皮一颤,“你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改掐为抚,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了:“你在说什么配不上?” 曲词睫毛抖了抖,眼泪流的更凶,哽咽道:“我一个孤女,人人作践,人人都作践我……” 宣成王若有所思,“本王问你,你为何频频出席宴会。” 这是宣成王最不悦的地方。 曲词睁开眼,然而那双眼中却无任何情绪,“人在屋檐下,万般不由人。” “王爷厌恶我,将我投身池塘便是,何必脏了王爷的手。”曲词不知何时闭上眼,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宣成王这才明了自己误会了,赶紧将曲词的绳子解开,搂入怀中一番轻哄:“误会,都是误会,阿词莫生气了。” “你不知这些日子,本王心里多煎熬……” 曲词哪里不知,她太知道了。送上门的宣成王纵然感兴趣也很有限,被人抢了才会着急。 曲词沉默不语,任凭宣成王如何哄也不应声。 “阿词,过几日本王就同伯府讨了你,给你名分好不好。” “阿词,阿词……” 宣成王察觉不对,用力掐住曲词的双颊,少顷女子才止不住咳嗽。 “来人,传大夫!!”宣成王又惊又骇,他印象里曲词一直是妖娆不安分的,没想到曲词居然会屏气自尽。 床上女子双眼紧闭,宣成王捏紧茶杯,良久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