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别人熟稔交谈的感觉十分不美妙,好像他是个局外人。
而这个人似乎还在意有所指地表达他是尝一口就该扔掉的“新鲜”。贱男人。
明初笑出声:“哥,我亲爸都管不到,你就算了。”她的声音倏忽冷下来,含着几分警告意味,“最烦别人插手我的事。”陆邵泽表情有点绷不住,他的公寓很快到了,司机停的地方不能长久停车,他也不想当着许嘉遇的面多说什么,于是直接下了车。车门打开,明初长腿跨下来,扶着车门淡淡看他一眼:“我送你进去。”陆邵泽愤怒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放慢脚步,和她肩并肩走着,想起两个人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又生出些信心,突然话头指向许嘉遇,试探说:“车上是许家那个吧?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明初不想跟别人聊许嘉遇,她这个人小气,好玩的东西一向不喜欢分享,别人多看两眼都不行,闻言扯了下唇角,带上些积压的不悦:“你俩刚刚聊了那么久,我以为你很清楚他是谁。”
“随便聊聊。"陆邵泽笑得有点牵强,“你倒是耳听八方。”明初点头:“我的人,掉一根头发我都要知道,你不是知道我吗?”固执己见,霸道,蛮横,陆邵泽曾经仗着虚长她两岁,端着哥哥的架子,指责过她不该在她母亲的葬礼上玩消失,当时明初说什么来着?她冷着脸说:“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教训我。”那眼神冷漠到,好像从前一句一句叫他哥哥,哄着他让他陪她玩的人是假的。
为此陆邵泽哄了半个月道歉了半个月,再三表明自己没有要教训她的意思,只是担心她,明初才愿意搭理他,但也没以前那么热络了。也是从那时候知道,这个人无论表面看起来多温和多好说话,哄人高兴的时候多耐心,看起来多么情深义重,骨子里就是个和她爸一样凉薄冷血翻脸无情的人。
她喜欢什么,就把它看得很重。
好像那是什么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但丢掉的时候,也毫无怜惜。
当你觉得有东西可以掣肘她,牵绊她,那一切关系就该到终点了。显然,明初对这个新玩具正在兴头上。
而陆邵泽也并不是那个他新鲜感过去了能让她一直安心的人,只是她母亲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多,陆邵泽的母亲算一下,她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陆邵泽一瞬间想通这些后,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薄汗,突然不知道该心疼自己,还是可怜许嘉遇。
“我还以为你真是来送我,原来是警告我来了。"陆邵泽站在公寓门口,和她对视片刻,"“峥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和他说什…”明初收起情绪,再次笑起来:“不重要,别再插手我的事。”“峥峥………“陆邵泽有些无奈,“算了,你开心就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他没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玩玩就算了,别靠太近。”“跟你无关。”
明初没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夜风猎猎,风把她的大衣吹起来,她三两步走到车前,一直等在那里的司机为她打开车门,车窗开着,车里的男人刚刚一直看着这边,这会儿却装模作栏垂着头,看不清情绪,陆邵泽看到车窗在缓缓升起之前,明初捏了下他的脸,他顺从地把脸靠在她手心,一副臣服的姿态。真是个贱人。
以后怎么哭的都不知道。
他想起许嘉遇满脸阴沉地俯身看着他:“那你在害怕什么?你应该去告诉明初,去啊,告诉她,不是更有效果吗?”顿时感到一种由衷的厌恶。
他不明白许嘉遇到底哪来的底气,但他的确不敢告诉明初,她的道德感并没有那么分明,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没什么得不到的,让她养成一种无所畏惧的性格,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她根本不会在乎她的玩具有些怎公样的过去和脏污。
他不敢赌。
但许嘉遇又凭什么,什么东西也敢跟他叫嚣。他忍了又忍,翻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出去。许嘉遇余光里看到车窗外的人转身走了,才把脸从她手上挪开,小声说:“他生气了吗?”
明初愣了愣,有想过他会忍不住,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为什么这么问?”
许嘉遇垂眸:“你的朋友说,你们是很合适的结婚对象,但他可能没有什么肚量,容不下我。”
陈抒宜是说,陆家书香门第,骨子里保守,要是早早就定下来,估计陆少爷没什么肚量容忍明初在外面玩。但许嘉遇故意将它简化为定向的矛盾。明初:“……“这都什么跟什么,谁在乱扯些什么东西。“确实是适合结婚的对象。“明初若有所思说,“门当户对,两家长辈都高兴。我跟他也算知根知底。”
“他要我离你远点。"许嘉遇突然告状。
明初没明白他这突兀转过来的话题,“嗯?"了声。“他确实没什么肚量,而且手伸的太长了。如果我是他,不会在还没确立关系的时候做这些,就算确立关系了,也不应该越过你去处理,他不尊重你。”明初笑出声,点点头:“嗯,所以呢?”
“别考虑他,行吗?"许嘉遇看着她,眼神里都是隐忍的痛苦,好像铺垫了那么久,就为了说这么一句。
“那要看你表现。"明初凑近他,轻声说。这车的隔板从明初上车就升上去了,后排安静无声,许嘉遇就着她凑近的动作,咬住她的唇瓣,抓握她双手,顺势将她推倒在座椅靠背,高大身影把她完全笼罩住。
明初仰着头,被亲得有点喘不过气,鼻腔溢出些喘息。许嘉遇沉溺在这种温情里无法自拔,最好这车永远开下去,接吻到世界末日,其他什么也不必管。
但车子还是停了,车门被打开,女管家快步迎过来,许嘉遇都没来得及将她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小姐,乔先生来了,等您很久了。"身形高挑的外籍女管家在这个家里工作近二十年了,工龄比明初的年龄还要长,但依旧态度恭谨、客观,甚至都没分出多余的眼神去打量许嘉遇。
这让许嘉遇感觉到安全,同时又感到一种无法融入她人生的感觉。前一秒还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