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委屈得都快哭了,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只能小声地辩解,说我没有。
所有人都害怕明初,小孩怕明初骂,小孩妈妈怕明初追责,小兰怕小姐生气。
越是怕,越弄巧成拙,明初大发雷霆,问小孩妈妈会不会教孩子,不会教去多读几年书,人品败坏,窝囊没担当,也教不出来什么好孩子,连着小兰一块儿骂,哭什么哭,被人贴着脸诬赖只会哭么。她生好大的气,过了会儿,家里摆晚宴,来了客人,她又是一副散漫冷淡又貌似温和的样子。
小兰开玩笑说,小姐其实脾气很好,因为她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你能很轻易惹恼她,但不会真正的触及到她的情绪,所以她每次发完脾气,这事就翻篇,不必担心她会打击报复,甚至转头她就忘了你了。许嘉遇抬了下手,抓住一缕阳光和浮尘,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其实什么也没有,一松手,空空如也。
病房门开了,护士进来给他量体温,下一秒却惊呼出声,因为眼睁睁看到他拱起的胸口,和嘴角溢出的血。1
吐血可能是大问题,护士本来以为这个年轻人没什么事,走路都慢吞吞的,这下着急忙慌去叫医生。
蒋政宇吓得原地起立,他大脑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却不是打给苏黎苏阿姨,而是明初。
滴答,滴答,滴答。
屋子里摆着一架西洋钟,明初却第一次觉得吵,吵得耳朵疼,头疼,吵得让人恼火,她抬眸,眼神里戾气涌现,吓得来质问的陆家人顿时噤声不语,最后竞开始反思,这一切他们也有责任。
婚当然是订不成了。
明爷爷很生气,劳心记挂着冲喜的事儿,可那大师本来就是许家撺掇的,这会儿自然又被指使着来忽悠明老爷子,说明初考了状元,又是帝星命格,日后大有作为,此时反而不宜婚事冲撞天命,容易招致祸端。老爷子信没信不知道,但总归是不再执着提这事了。人来了,很快又走了。
陆邵泽最后依恋地看她一眼,跟着长辈离开,又找了个借口回来,问:“都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明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够狠,对我对许嘉遇可都真狠啊,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含着恨意和不甘看着她。
明初冷笑了下,没说话,甚至都懒得解释。她情绪很平静,哪怕现在许嘉遇站在她面前,他可能也不会再生气了,说不定会嘲讽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管他去死。
“许嘉遇吐血了。"蒋政宇着急忙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初正在端起杯子喝茶。
上好的骨瓷,从她手中脱落,茶汤是温的,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被烫到了似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那瓷片摔在许嘉遇身上。你大爷的许嘉遇,你再折腾我就把你腿打折,你以后坐轮椅去吧!她抓起外套起身的时候,小兰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天呐,第一次见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可是都气成这样了,怎么还真的去了呢?
小兰想,这很不对劲。
“我去给他收尸,他最好是死了,不然我不介意亲自拔他氧气管。“赵懿宁的电话打过来问明初是不是去医院的时候,她这么回答,眉眼冷淡,语气含怒。陈抒宜和赵懿宁在一块儿,此时此刻却“啧"了声:“嘴可真硬啊!我看他死了你哭不哭。”
“我哭个屁,我在他坟头开演唱会。”
说着,她“啪”把电话挂了,仍旧气不顺,扔掉手机,扯了下领口,没好气说一句:“开快点儿,旁边老头乐都比你跑得快,开不了下车我自己开。”司机隔着后视镜偷偷看她一眼,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以后见到许少爷还是客气点。
明初到医院就问许嘉遇死了没呢。
这里是明家的私人医院,医生也是明初的老熟人,闻言尴尬地一笑:“明小姐,您开玩笑了。没事,不是吐血,他咬自己咬太狠了,倒是把我们小护士中坏了。"<1
明初只觉得血气上涌,进了病房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狠狠砸过去。许嘉遇脸色苍白,眨着眼睛,好像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蒋政宇拦在前面,赔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但他状态真的很差,他真的很……喜欢你。“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气声,因为看到明初冷漠的眼神,她直勾勾瞪着许嘉遇,“说话。”
………对不起。”许嘉遇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其实明初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但却因为这三个字更加怒火中烧,她声音平静地对蒋政宇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蒋政宇看了许嘉遇一眼,麻溜儿地跑了。
病房门关上,明初走过去攥住他衣领:“许嘉遇,我草拟二大爷!”她第一次这么不体面地骂人。
一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真的宰了他。
许嘉遇喉结滚动,悲伤地看着她,人恐惧和难过到达顶峰的时候,反而会生出难以想象的愚勇,他勾住她脖颈,接了一个带着血腥味儿的吻。他痴望她,依旧呢喃重复着同一句话:“别不要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