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意思躺下。
她睁着眼,借着卧室外的灯光望向他。
她已经躺下了,他是不是该走了?
他为什么还不动?
他好像还在看着她?
要不然还是她自己起来关门吧?
宋夕张开嘴,想要唤弗勒的名字,突然胸口涌起一股涨意,喉咙处一阵收紧。宋夕眉头紧缩,右手快速掀开被子,左手压住胸口处,紧抿着嘴跑向卫生间“夕夕?"见才躺下的人匆匆起身,弗勒面露担忧,提脚大步跟上去。宋夕现在无法回话,直到对着马桶吐出一股酒水,她整个人这才松弛下来。后背被温热的掌心从上至少轻抚,“还难受吗?你的样子让我很担心。宋夕接过他递来的毛巾,缓缓摇了摇头,吐出来后已经轻松多了。可能是刚刚躺下的动作让胃部产生不适,这才呕意突然上涌。不过将这些酒水吐出来后就好受了不少。
弗勒就站在她的身侧,离得还很近,宋夕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来他这里竞然当着他的面作呕……
“我好多了……“她用毛巾捂住口鼻,闷声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想我会有一个好睡眠。"这是一个不算笑话的笑话,宋夕想用它来缓解这瞬间的尴尬。“我希望它会发生。”
被弗勒带往床上,宋夕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十分了。吐了一场,虽然腹部的饱胀感减少,但头部的眩晕依旧,可能因为身体轻松了一些,她的睡意渐渐的更加浓。
但她现在还不能躺下,弗勒去给她倒水喝,她得再等等。就像凌晨宋夕说的那样,肚子里没有酒水作乱后,她睡得还算不错。醒来时,房间里就她一人,窗帘仍旧是闭合的,室内昏暗。伸手摸向左侧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显示是六点四十分。六点四十比她平时的起床时间晚了不少。
宋夕不再耽搁,先去了浴室洗漱。等出来时,就见床上多了一条裙子。玫瑰色的长裙艳丽又显眼,而弗勒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鞋袜。“睡得好吗?"弗勒笑着看向她。
“很好。“宋夕给了肯定的回复。
“我期待你今晚还能睡在这里,夕夕。"弗勒走近,拥住她,低声凝视着。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昨天是特殊情况,今天她必须返回学院。换完衣服后,宋夕没有立即离开卧室,她需要将这里被她弄乱的地方简单整理一下。尤其是床。
被子被她抖了抖,掀起又落下,等平展后,又将褶皱处抚平。被子整理完成,还有枕头也需要扶正。
这张床很大,上面摆了两个枕头。宋夕睡的右侧,她睡觉一直以来比较安分,睡前在什么位置,醒来后也不会有大的偏移。所以她只需将她睡过的枕头摆正就行。
然而视线一转,发现另一个枕头似乎也不太平整,她绕到另一边,拿起枕头,刚要重复之前的动作拍打几下,就发现枕头上有一根半指长的棕色短发。这个长度以及这个发色,宋夕用不着思考就能肯定是弗勒的。她将这根短发捻起,定睛端详着,像在思索。弗勒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枕头上?
因为她住在这里的关系,这里的被套枕巾其实是被那位奥洛西女士提前换过的。因为是新换的,昨晚她睡时甚至闻到了一股淡香。宋夕眼睫颤了两颤,重新将目光落在枕头上。她其实还不太确定,但还是试图多找几份"证据″出来。
然后,幸运的,她在床单上,也就是两个枕头相接触的地方再次发现了熟悉的棕色。
弗勒……!
想到什么,宋夕将这边的被子掀起,果然发现这处的床单也出现皱痕,这痕迹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睡过,或者说被人躺下过。昨晚她没等到弗勒的水就先一步睡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她全然不清楚。但凭着这两根头发和这条不平整的被单,她合理怀疑他在送水进来后便没再出去,甚至可能和她睡在了一张床上!
脚步声响起,弗勒这时出现在了卧室门口。“knock,knock,“弗勒敲了两下房门,“夕夕,七点二十分,我们是时候吃上一顿可口的早餐了。”
宋夕听见声,转头看向她,眼神有些奇特,带着别的意味。她想问:弗勒,你昨晚睡在哪里的?
也想说:你这个坏家伙,明明和我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竟然还问我睡得怎么样!我睡得好不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然而,这些话全被她给止住了。他既然想瞒着不让她知道,她现在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而且,这件事如果被说开,她感觉她会更加不自在。弗勒注意到宋夕的表情,眼睛睁得圆圆的,薄薄眼皮上的窄褶似乎都深刻了些,白皙的腮帮微微鼓起,自然而然呈带着丝丝愤怒的情绪。弗勒很快察觉到这点异样。
正当他想要弄清楚原因时,宋夕开了口,“弗勒,你的头发很浓密,但是,我想你需要时刻记得养护它。“因为它们似乎很容易掉,我担心心你会早早就秃了头!
后半句宋夕没说出来,只在心里腹诽。
宋夕视线看向他的头发又很快收回。
如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总有些牙痒痒。现在好了,这句话说出来后,似乎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秃头还是很让人在意的。
她睡一晚,头发一根不少,弗勒却掉了两根,这是不是有些严重?早餐结束后,宋夕提出离开。弗勒再次邀请她多住一晚,结果自然是被拒绝。
不过离开前,宋夕还是顺了他的意多留了一会儿。在他的带领下,宋夕大致参观了他的房子。也不能说是参观,她只是在弗勒的示意下了解他的日常。
宋夕知道他最喜欢的运动是游泳,阳台上的游泳池他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在里面游上几个来回。也知道他有收藏名酒的喜好,他的房子里有一间极大的温控酒窖,里面的酒架上摆满了各种品类的酒。回到客厅经过楼梯下方的黑色钢琴时,宋夕没忍住伸出食指在上面点了点,很轻,并没有发出响声。
弗勒正牵着她的另一只手,见此,停下,问道:“想要试一试吗?”“难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