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面色不变,淡淡的扫了一眼长宁。
他抬眸时,眼尾微挑如出鞘寒锋。
沉沉压下来时竟让阶下之人喉间一紧。
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顺着目光碾过众人发顶,就连长宁,脊背上也起了一层薄汗。
长宁努力挺胸抬头,可面对景桓威慑力十足的眼神,她还是慌了。
“本王无意管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但你身为公主却行事嚣张,带着府兵围了整个太白楼,意欲何为?”
景桓的声音压得极轻,却似刀锋贴在脖颈游走,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一些锁事,便封了太白楼,天子脚下你身为公主如此嚣张,本王当然管得。”
景桓的话,让长宁白了脸。
她咬了咬唇想到屋内的人,脸上又带了笑:“七哥,你别这么吓人嘛,难道你就不好奇,这屋里有什么吗?”
“说不定里面有一出好戏呢?”
“公主想要看戏,何不跟我说呢。”就在这时,紧闭的屋门打开。
苏燕回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行至景桓面前,对他施了一礼:“见过七皇叔。”
长宁诧异的看着他,伸长脖子往屋内看,却只见苏燕回,不见其他人。
她不信邪的进屋转了一圈,连林姝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人呢?”长宁暴躁的喝道。
苏燕回神色平静,问她:“公主在找谁?”
长宁若是足够聪明,就该见好就好。
可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想着让林姝名声扫地,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话不经过大脑,冲口而出:“本宫接到消息,你与林姝在此私会,她人去哪儿了?”
苏燕回面色一沉,低喝一声:“公主慎言,县主从未与我私下见面,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污她清白?”
见他如此维护林姝,长宁气的上前,伸手就朝苏燕回脸上打来:“你居然敢如此维护她,你是想死吗?”
然而半路中,她的手腕就被苏燕回架住了。
“公主,请息怒。”苏燕回嘴上说着息怒的话,可是握着她的手力道却不减。
长宁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却依然不服软:“苏燕回,你是疯了吗,为了一个贱人居然敢跟本公主作对,就不怕我告到皇兄面前,让他治你的罪?”
“长宁。”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如雷霆之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长宁惊恐的看向景桓,只见他面色冷沉,目露寒芒:“林姝是你未来的七皇嫂,你居然敢如此非议她,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长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说错了话。
她竟忘了,林姝是未来的玄王妃。
今天这番言论,足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七皇兄,都是长宁口无遮拦,还望皇兄莫要怪罪。”长宁急忙认错,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触了景桓的逆鳞。
若是今天不治长宁的罪,流言便会四起。
景桓面色冰冷的喝道:“污蔑本王王妃,罪无可赦,掌嘴三下。”
长宁震惊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恐惧:“皇兄,我可是你皇妹,启朝的公主,你竟然要当众掌我嘴,让我颜面何存?”
“正因为你是公主,所以本王才要代父皇管教于你。”
景桓不紧不慢的拿出戒尺:“先皇御赐戒尺,上可打昏君,下可打群臣,区区一个公主,本王还是能管教的。”
戒尺一出,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长宁也不例外,她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在先皇面前嚣张。
她腿软脚软的跪在地上,眼里满是绝望。
长兄如父,七皇叔管教她,天经地义。
更何况他还以先皇的名义惩处她。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长宁脸上。
顿时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三巴掌并不多,可对于长宁而言,羞辱意味十足。
她金枝玉叶,被当众掌掴,丢人现眼。
长宁不甘心的大哭起来,惨叫连连。
三巴掌打完,景桓目光依然冷锐:“以后管好你这张嘴,收敛你的性子,若是再狂妄,本王可就不是掌掴这么简单了。”
“是,七哥。”长宁像只被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她梳好的发髻垂落在脸颊上,眼里满是泪水。
白皙的小脸儿通红一片,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甚至面对七皇叔,还不能发脾气。
这等羞辱,比杀了她还难受。
直到七皇叔走远,长宁才疯癫着尖叫着出声。
她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剑,不管不顾的乱砍乱刺。
有躲闪不及的侍从和婢女被刺伤,现场一片混乱。
苏燕回上前夺下她手里的刀,掷于一边,怒道:“七皇叔还没有走远,公主还想要被惩罚吗?”
“苏燕回。”长宁公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本宫的人亲眼看到你和林姝那个贱人,进了太白楼在一同个包厢,为何我来了以后,她就不见了?”
苏燕回神色未变,声音浅淡:“公主看错了。”
“我看错了?”长宁气极反笑:“你是不是故意算计本宫?”
“公主,慎言,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再乱说了。”苏燕回轻蔑的眼神,刺激的长宁几欲发狂。
无奈之下,苏燕回只得打晕了她。
而后就一脸嫌弃的将她推到婢女的怀里,声音冷硬的道:“把公主送回公主府去。”
婢女又是感激又是恐慌的看着苏燕回,若不是他打晕了长宁,只怕今天她还要发疯的。
几人将她搀扶下楼,塞进了马车里。
太白楼里的府兵散去,苏燕回走了出去,毫不意外的景桓在外面等他。
白术拦住了苏燕回的去路:“王爷在前方等郡王。”
景桓立于湖边的一处僻静地方,他负手立在九曲桥边。
玄衣广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宽肩窄腰的轮廓,在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