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勾勒出倔强的剪影。树影之下,依稀可见一些低矮土坯房的轮廓,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被下一场大风沙抹去。
空气中,除了无处不在的沙尘味,隐隐飘来一丝丝烟火的气息,还有极其微弱的水汽。这对于干渴的旅人而言,无异于荒漠中的天籁。
火穴口。
这名字取得直白而残酷——地处凉州西陲,背靠寒烬山脉延伸至此的余脉,地下深处据说有灼热的地脉火穴,勉强滋养出这一小片绿洲,如同大地被灼烧后残留的一个微小气孔。
崔钰加快了些脚步。
随着距离拉近,绿洲的轮廓逐渐清晰。
所谓的镇子,不过是沿着一条几乎干涸,只余下浑浊泥浆的浅沟,杂乱搭建起的几十间土坯房舍。墙壁大多被风沙剥蚀得坑洼不平,呈现出与戈壁同化的土黄色。房顶铺着干草和稀疏的芦苇,同样覆盖着厚厚的沙尘。几头瘦骨嶙峋的骆驼被拴在枯树下,无精打采地反刍着。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种被风沙长久打磨后的疲惫和麻木之中。
镇子入口处,一杆褪色发白的布幌子斜斜挑出。布幌子上,用浓墨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斗大的字“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