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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1 / 2)

金悦酒店的旋转门将城市的喧嚣隔绝,又推着他重新融入。

林澈站在路边,白日的光有些刺眼。

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不是楚岚。

他拿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是林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焦急的男声,背景嘈杂。

“我是。”

“王鹏出事了!在市一院,你快过来!”

王鹏。

大学室友。

林澈脑中断了一下。

那个总是乐呵呵的胖子,毕业后留在了江城,进了一家小公司。

“怎么回事?”

“好像是……是工地架子塌了,他正好路过……我也不清楚,快来吧!”

电话挂断。

林澈站在原地。

沈清宁,城南科技园,三十天。

这些字眼还在脑中盘旋。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

“市第一医院,急诊。”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匆匆,带着各色表情。

焦虑,悲伤,麻木。

林澈穿过人群,找到急诊分诊台。

“你好,请问一个叫王鹏的伤者,刚送来的。”

护士头也不抬,在电脑上敲击。

“哪个王?”

“王朋,双耳旁的那个朋,草头鹏的鹏。”林澈纠正。

不对,是王鹏,不是王朋。

他记忆有些混乱。

“是哪个王?”护士又问了一遍,语气不耐。

“国王的王,大鹏鸟的鹏。”

“在三号抢救室观察,家属?”

“朋友。”

“那边直走右转。”

三号抢救室的门紧闭着。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工装的人,脸上是土和汗。

一个中年女人在小声哭泣。

林澈走过去。

“王鹏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工装男人回头,看见林澈,愣了一下。

“你是?”

“他大学同学。”

“哦哦,医生还在里面。”男人指了指紧闭的门。

林澈的心提着。

他看向那扇门,仿佛能穿透它,看见里面的情景。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轻,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银灰色的齐耳短发,利落得像刀裁。

右边眉骨上,一道很浅的疤痕,破坏了那份过于精致的对称。

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她的白大褂口袋边缘,别着三支颜色不同的钢笔。

黑色,蓝色,红色。

整齐排列。

林澈的视线停顿。

她手上拿着一个病历板,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手腕上,一串彩色的绳结,藏族风格,与她这一身现代医学的装扮格格不入。

空气中,除了消毒水,似乎还有一种极淡的、冷冽的植物香气。

雪松。

林澈几乎立刻分辨出来。

她写完,抬头。

视线扫过门口的人,最后落在林澈脸上。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

“谁是病人家属?”声音平静,音调不高,却清晰。

中年女人立刻上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是他母亲?”

“是,是。”

“病人目前生命体征平稳。”她说。“右腿胫骨骨折,头部有撞击,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一字一句,没有多余的修饰。

像在宣读一份报告。

女人松了半口气,眼泪却流得更凶。

“没生命危险就好,没生命危险就好。”

林澈也放下了心。

他看着那个女医生。

她没有理会家属的激动,继续说道:“具体的伤情报告和治疗方案,等他转到普通病房后,主治医生会和你们详细沟通。”

“现在,不要围在抢救室门口。”

她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工装男人们互相看看,退开了一些。

林澈没有动。

女医生看向他。

隔着镜片,她的眼神像探针。

“有事?”

林澈开口:“我是他朋友,来看看他。”

“病人需要休息。”她说。

“我知道。”林澈说。“他现在能见人吗?”

女医生没有立刻回答。

她打量着林澈。

从上到下。

林澈能感觉到她的审视。

不像楚岚那种带着目的性的打量。

这是一种纯粹的、职业性的观察。

仿佛他也是一个需要被分析的病例。

“你是苏医生吧?”旁边一个年轻护士小跑过来,递给她一份文件。“三床的心电图。”

苏砚。

她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知道了。”

她没有再看林澈,转身对那个母亲说:“去办一下住院手续。他很快会转出来。”

说完,她便走向护士站的方向。

没有丝毫停留。

林澈看着她的背影。

挺直,干练。

那串彩色的绳结在她白色的袖口晃动。

他想起了系统给的资料。

苏砚。

脑神经外科首席专家。

国际红十字会顾问。

年龄三十。

这些冰冷的标签,此刻具象化成眼前这个女人。

她右眉骨的疤,很淡,却像一道刻痕。

林澈的视线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走廊拐角。

他收回视线。

王鹏的母亲已经由工友搀扶着去办手续了。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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