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那天喝了很多酒，嘴上每个把门儿的，从年级主任说到班上同学，八卦说个没完。
隔壁学校谈恋爱的，本校分手的，吴越把人家的底都翻了个天。临近八点，大家都玩儿累了，吴越撺掇着一口菜没吃的柯砚楼一定要吃一口撒了辣椒的烤串儿。
柯砚楼没理吴越这个酒疯子，然而下一刻唇边却递来了一串撒满辣椒的土豆片。
游雾跟吴越“狼狈为奸"地盯着柯砚楼，一人劝吃，一人直接把东西递到面刖。
游雾也想看柯砚楼吃瘪，她想把烤串递给柯砚楼，谁知他直接埋头咬了下来，让她来不及收手。
游雾的手顿了顿，下一秒刚吃到辣椒的柯砚楼咳得眼角发红，甚至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平常板正规矩到不行的人难得失态，众人都笑成一片。游雾坐在柯砚楼旁边笑得最大声。
微凉的风把游雾的碎发吹起，露出那张又乖又媚的脸。柯砚楼在一片泪雾里看见笑得眉眼弯弯的游雾。游雾笑着笑着身子往后倒了一下，差点摔倒，柯砚楼的手拦了下她的腰把人拽了回来。
游雾身子一僵，因为柯砚楼的存在感太强，手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大家也被这个小插曲吸引了注意力，都将目光投在了这边。更让吴越惊掉眼睛的是，游雾的衣服卡进了胸圈下方一小截，看起来有些滑稽，而下一刻，柯砚楼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游雾胸衣下方的位置。柯砚楼神色如常，像在拨弄不齐整的物理卷子一样，将卡在游雾胸圈下方的衣服拽了出来。
那天众人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块石头。
而游雾的脸红了很久，因为柯砚楼的手指但凡往上一点，就能摸到她的胸。游雾摇摇头，把想到的柯砚楼从记忆里摘除。她今天被柯砚楼的节奏把控着，接连想到两件有关柯砚楼的事，此刻她才发现原来柯砚楼占据了她高中时期的一大半。游雾决心不再去想柯砚楼，埋头将剩下的饭一扫而光。柯砚楼也像是累了，转头拿起自己的衣服对游雾道：“借用一下你的浴室？介意吗？″
游雾：“随意。”
柯砚楼疲惫点头，直接进入了浴室。
当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似雨落入游雾的耳边时，游雾倏然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个男人在另一个女人的房间里洗澡。可能是环境大小的原因，也许本身是一件没有任何温度色彩的事，都会因为窄小的环境将其中细微的感觉放大。
柯砚楼洗澡的时间挺长的，差不多四十分钟，柯少爷才裹着浴袍出来。浴袍不算长，堪堪到他的膝盖。
他的头发还带着水珠，游雾不止一次觉得，柯砚楼湿发时身上有股很强的颓废少年气，像日式动漫里的少女漫男主。他一边擦头一边朝游雾走来。
浴袍这东西本来就是简单裹一下身子，随着柯砚楼长腿迈过的举动，游雾的视线里能看见松垮的衣带下方若隐若现的男性腹部。游雾把视线移开。
柯砚楼却在她跟前站定，商量似的语气道：“方便转过去吗？”柯砚楼补充道："闭眼也行。”
游雾不解：“干什么？”
柯砚楼拿起自己的衣服：“换个衣服。”
游雾反驳：“去浴室换不行吗？”
柯砚楼：“里边儿太湿了，不想进去。”
该说什么呢？
柯砚楼的声音总是轻慢而又淡的，说话时总像是温柔的情话，很多话经他的嘴，都能变个味。
游雾也觉得也许是自己小时候卖碟片看的太多了，导致自己脑子也不太干净。
在听见柯砚楼那句"太湿了，不想进去"时，总觉得很奇妙。游雾干脆把眼睛闭上。
失去视觉的第一瞬间，听觉和嗅觉的感触无限放大。游雾能听见柯砚楼解开睡袍的“簌簌"声，也能闻见柯砚楼身上那股淡淡的苦橘味。
好像她一闭上眼，全世界只剩下了柯砚楼。她的脑海里还回旋着柯砚楼刚刚的那句话，不自觉地耳根发红。游雾根本不知道，正在换衣服的柯砚楼把游雾脸上的表情扫了个遍，也看见了她发红的耳朵。
柯砚楼轻轻摇头，游雾想什么他心里门清。游雾可跟普通姑娘不一样。
普通姑娘脸皮子薄，游雾的脸皮要厚些。
大概又想歪了。
柯砚楼很快对游雾说了声：“好了，你可以睁眼了。”游雾瞬间睁眼，看见的是柯砚楼的衣服穿到一半，腰腹部一大片都裸露在空气里，水滴很懂事地绕着他的薄肌轮廓走了下来，滴在他的裤腰上。游雾蹭一下站起来：“你不是让我睁眼吗？怎么衣服还没穿好？”游雾快速上前，像是嫌弃柯砚楼穿衣服的动作太慢，直接上手把柯砚楼的衣服拽了下来。
轻柔的指尖触碰到坚硬的肌肉。
花瓣坠入了玻璃墙里。
游雾给柯砚楼拉好衣服后，自己也冲进了浴室里。柯砚楼看着正在发小火的游雾，垂头轻笑：“我哪知道你睁眼睁那么快？”柯砚楼还很委屈地补充：“被看光的人是我，被摸了的人也是我，你生什么气呢？″
“生什么气呢？我这是生什么气？"游雾呢喃自语，淋浴头的水花朝她洒了过来，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这是生什么气。
柯砚楼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且柯砚楼如今作为他的甲方，除了卡了一次她的提案完，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游雾觉得脑子像一团浆糊。
并且在她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整个淋浴间都是柯砚楼身上的苦橘味，就好像….….
好像他现在也在浴室里一样。
游雾的心更乱了，等她洗完澡时，才发现还有更乱的。游雾跑进来太匆忙，自己的衣服一件没拿，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啪嗒″她关掉花洒。
一分钟，她做了一分钟的思想斗争，最后叫了一声：“喂。”她的声音很大，但柯砚楼没理她。
游雾只好换了句称呼：“柯砚楼？”
没人理。
游雾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