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仗,回去曾路过这里,那个时候还没有疫病。”
段北丞说得跟喝茶吃饭一样平常,松弛地躺在椅子上,右手拿着酒杯。
“你应该经常受伤吧……”周乐颐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嗯?”段北丞放下酒杯,靠近炉子。
周乐颐看向他的双眼:“我是说,你带兵打仗,应该会很容易受伤吧。”
段北丞看了她许久,突然笑了一下:“都是小伤。”
“那你上次还差点死了……”周乐颐撇撇嘴,伏在自己膝盖上。
“上次确实是大意了,本以为是小伤,没想到毒发那么迟,”段北丞按了按自己当初的伤口处,笑了笑,“还好有周神医。”
周乐颐一听心花怒放,但是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她抿嘴笑道:“知道就好。”
周乐衿坐在房间里的席子上烤着火,顾舒远在对面嗑着瓜子,周乐衿越想越不放心:“刚刚你家将军拉我阿姊走了,孤男寡女,我得去看看。”周乐衿还没站起身,就被顾舒远冲过去按了下去。
周乐衿扭头往上一看:“你干什么?”
“将军要和你阿姊聊天,他自有分寸,你放心好了。”顾舒远坐到他身旁,往他手里撒了一把瓜子。
“你当然放心你家将军……”周乐衿撇着嘴说道。
“过会儿我去看看,成不?”顾舒远用肩膀碰了碰他,笑道。
周乐衿这才点点头。
“小弟弟,你阿姊来这里,你怎么也跟着来,祖传的傻子啊?”顾舒远本来就是开玩笑,却没想到周乐衿表情凝固,严肃地盯着他。
“不许你说我阿姊。”周乐衿气鼓鼓地看着他。
周乐衿有时候看起来成熟稳重,有时候又露出孩子的本性,现在护姊心切,顾不得对顾舒远多客气,顾舒远倒是惊讶,连忙顺顺他的毛:“我随意说话惯了,你别介意。”
周乐衿也没想跟他多计较,便罢了,垂着头说:“我一定要保护阿姊的。”
“你们倒是姊弟情深,不过我听说周娘子自小在宫里,你们不过才相熟几月,看来还是血缘神奇啊。”顾舒远嗑着瓜子,啧啧感叹道。
“阿姊是除了我阿娘,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周乐衿垂眼,看不清情绪,对着炉火,脸上暖黄。
顾舒远感觉到气氛不对,意识到提到了复杂的话题,连忙转移:“听说你来的路上还受伤了,看来是保护阿姊,勇猛着呢。”
周乐衿没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烤火,顾舒远挠挠头,小孩儿有点难聊啊。
周乐颐被火烤的昏昏欲睡的,段北丞也有些困倦,二人说好眯一会儿,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罗玉川顶着暴雪,在外头敲门:“吃饭啦!”随后他急匆匆又过去敲另一扇门了,敲完又逃命一样赶了回去。
段北丞站起身来,因去饭厅还要度过小院,所以他又穿起自己的那件大氅,见周乐颐伸了个懒腰,又在椅子上趴了一会儿,他笑了,走过去,对她伸出手。
周乐颐见没有继续趴着的余地了,只好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借着力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大氅已经披了上来,她连忙伸出手:“我自己系好。”
段北丞点点头,等着她整理好,又伸出手腕:“我带你冲过去。”
周乐颐心里自叹了一口气,无奈笑了笑,随后也不犹豫,抓住他。
二人冲到饭厅的时候,另外四人已经到了,见他们手拉着手腕,谢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罗玉川正分着碗筷,见到段北丞吓得筷子都掉了一根,顾舒远一脸懂地看着他俩,周乐衿则抿着嘴,含着笑意。
周乐颐松开手,先坐到周乐衿旁边,段北丞向罗氏夫妇点了点头,又坐到周乐颐身旁,只剩一个谢楦和段北丞之间的位置,罗玉川分好碗筷之后,无奈之下,战战兢兢坐了过去。
“感谢二位招待。”段北丞先说了一句。
见段北丞面露疑色,周乐颐便介绍道:“这位是罗家二郎,那是他的夫人。”
“罗郎君罗夫人。”顾舒远随着段北丞一起恭敬地喊了一句。
“呃……段将军,粗茶淡饭,多多包涵!”罗玉川往谢楦那边挤挤,含笑地说。
“这样很好。”段北丞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没有表情,让罗玉川神经又紧张了。
顾舒远吃得很欢,还给旁边的周乐衿夹了夹菜,谢楦和罗玉川的手艺很好,虽然简单的菜,却很下饭。
“诶,罗郎君怎么不吃啊?”顾舒远问道,看见罗玉川拿筷子夹着面前的青菜,一口要嚼半个时辰的样子。
谢楦手肘拱了一下罗玉川:“好好吃饭。”
“我跟你换个位置坐,看你能不能好好吃饭。”罗玉川的声音不大,但是坐在他旁边的段北丞却听得一清二楚。
“嗯?”周乐颐疑惑地看向他们。
段北丞伸手抬起凳子,往周乐颐那里凑近了些,手臂几乎要贴上去。
“你干嘛?”周乐颐觉得很拥挤,又不想挤到周乐衿,于是悄悄问了一下。
段北丞没回答,只是吃饭,周乐颐看了一眼罗玉川,罗玉川和谢楦此刻才聊得投入,她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她无奈地笑了笑:“你但凡对他笑一下,他都没那么怕你。”
罗玉川恢复了一点,开始正常吃饭,虽然意识到段北丞听见他说话,有些尴尬,但是也比刚刚舒服。
“为何要笑?”段北丞面色平淡,低声问她。
周乐颐没办法跟他交流了,叹了一口气:“你这样,难怪每个人都怕你。”
“你也怕我?”段北丞面色一凝滞,停下动作,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