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烨卿要您去他雅间里……”
沈茂元又欲发火,大武在一旁劝道:“爷,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他,可得容忍一下,等会咱们要低声下气些了……就……就算是为了四小姐,您可得注意点。”
沈茂元叹口气,好半天才说出口:“我知道。”
几人来到怀烨卿雅间门前,大武率先上前敲了敲门,安静了好一阵,里面传来那小厮的声音:
“哪位?”
明知故问。
大武语气讨好:“小公爷,是我们沈府的大少爷来跟您有事相商。”
“哦?怎没听见你们大少爷说话,可不要诓我。”怀烨卿语气颇为慵懒。
大武为难地看了眼沈茂元,沈茂元平复了下心情,深吸一口气道:“怀兄,别来无恙。”
又沉默了好大会,里面的人戏谑道:“沈少爷,咱们可没见过几次,哪里来的别来无恙呢?”
沈茂元闻声攥紧了拳头,这怀烨卿!
大武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小公爷,这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也不大好,指不定会有什么流言说您针对我们少爷呢!你们二人同朝为官,总得顾着面子不是?”大武好生道。
“呵!流言?面子?我可不像那沈鳞生,为了个老太婆,弄得流言四起,颜面尽失。”怀烨卿继续调侃。
沈茂元听了,气得满脸涨红:“怀烨卿!你可不要放肆过头了!家父的名字岂是你叫的!”
“呵呵,这还没说几句呢,沈兄就露出真面目了,也好,这样咱俩才好说话嘛。”
怀烨卿话音刚落,那小厮就把门打开了,等着沈茂元进入。
沈茂元还在气头上,哪肯受这般屈辱,站在门口僵持着。
怀烨卿见沈茂元一动不动,冷笑一声:“既然沈兄不愿进来,那我们也无需客气,德义,关门,送客!”
名唤德义的小厮走上前来,伸手要去关门。
阿竹和大武上前拦了一步,阻着门扇。
可不能让这狗东西把门关上!
怀烨卿坐在窗边,余光朝这边瞄了一眼,继续扭头看向楼下的表演,语气不屑:“沈兄这是不想走?”
沈茂元“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大步走进来,在怀烨卿面前坐定。
楼下跑堂此时又有眼力见地送来了些茶点,然后又悄声把门掩上快速退下了。
怀烨卿倒也不理会沈茂元,自顾自地斟茶看表演,楼下正在表演评书,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怀烨卿听得津津有味。
沈茂元沉默了好大会才鼓起勇气开口:“此番前来,是与你有要事相商。”
怀烨卿不接话,摇摇头道:“啧啧啧,这卫少爷真是可怜,有事求人还要摆一副架子,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说完继续看着楼下,那说书人嘴里也说着卫少爷云云。
这狗东西,真狗!阿竹暗暗骂了一句。
沈茂元闻言颇为不自在,强硬的气势收回去了一些,咽了咽口水,将未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斟酌半天,试探道:“怀兄经常来升旸楼吗?”
怀烨卿继续看着楼下,没理他。
沈茂元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听说这升旸楼里有暗娼的交易,怀兄整日来这升旸楼,不怕被朝廷里的官员听了去?”
怀烨卿扭过头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什么?这里竟然有暗娼,我怎么没听说过,从未见沈兄白日里来过这里看表演,没想到沈兄对这里还挺了解,在下佩服。”
低头拱手,一脸认真的模样。
“我也只是听人说的。”沈茂元赶紧解释,他可不想被人落下话柄。
“哦?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佩服沈兄,连朋友都如此知之甚多,想必沈兄更是见多识广。”
沈茂元的话被堵了回来,还莫名多了一个把柄。
奸诈!
换了个方向。
“怀兄素来风流倜傥,听闻怀兄四处雪月风花,买笑追欢,有很多如花女眷都为怀兄伤断了肠。”
“哎,沈兄说笑了,在下哪有这种本事,都是那小人揣测,沈兄切莫要相信。在下只不过是久踞在这升旸楼,整日里听这些评书杂谈,总结出了一本《调光经》,颇受姑娘们的喜爱。
“姑娘们都以为这世间的男子都不懂她们,只有我才是最了解她们的人,因此对我备生崇拜之心罢了,说来也只是在下的小聪明,上不得台面,多些沈兄抬举,”
怀烨卿依旧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
“调光经?”沈茂元有些疑惑,他听二弟念叨过,拿着那本书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倒没仔细看,原是这怀烨卿写的。
“沈兄竟然不知,看来是在下有些狂妄自大了,不过想来也是,沈兄怕是常年泡在职位上,没有喜欢的女子,倒也不需要这本书,沈兄的拳拳报国之心真是令在下佩服。”
沈茂元依旧有些疑惑,阿竹也一脸懵,只有大武脸色微红,小声解释道:
“爷,这《调光经》是讲的是如何博得姑娘好感,如何与姑娘搭讪,如何与姑娘相处沟通,如何发展感情的书。”说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阿竹闻言脸色涨红,这狗东西,如此狂妄!
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