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包括到了,甚至刘子晔还曾经给二人做过专门的讲解。只是,她们在接受这些内容的过程中,感受到来自她们家小侯爷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东西的极大震撼。
而且这些内容本身,同二人过往十几年的经历和经验之间,割裂太深。书中的工匠和一些还算常见的机械工具,她们尚能理解……可一旦到了结构拆解,每一个单体结构的设计原理、以及所谓的“基础力学原理”,两人只觉如妖书一般。
只是这妖书,并没有任何神啊怪啊的东西,反而一直叫她们去分析日常看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去琢磨事物背后隐藏着的那一只看不见的“力"之手。侯府其他人不明所以,无论是夕映,还是刘表、刘丙等人,只知道小侯爷现而今正在“管教"两名丫鬟。
除了必要的办理小侯爷院子里的事务,其他时间,阿桓阿荜这姐妹俩,几乎就被关在院子里,比真正的名门闺秀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小侯爷想一出是一出,虽说给这俩丫头管的日日挂着黑眼圈,形容萧索,可是侯府中如今最重要的,那一出将所有图纸变化为实物样本的实验场地的钥匙,却也交由这两个小丫头分别保管,甚至可以自由进出,接触到每一张图纸与机械组建。
这绝无仅有的优待与信任,又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本想劝慰小侯爷善待两名婢女的刘表:…
小侯爷的心心思,是越来越像那海底针,任谁人来,都无法看个透彻。而很多结果无比真实的摆在刘表面前,他知道,现在的小侯爷自有底线和章法。
夜色深沉。
刘表由刘丙跟随着,站在院外的长廊望着小侯爷院中卧房窗口那一盏灯火。他现在是知道了的,小侯爷自从再次清醒过来以后,几乎夜夜都将自己关在房内,似乎始终在独自思索和筹谋着无数的事情。他也知道,她每夜亥时中睡下,卯时正起身,从无拖延。想到此,原本试图劝谏的刘表,转身对刘丙道:“走吧,去厨房看看,小侯爷天天早晨要喝的牛乳送过来多久了?这东西可不能不新鲜。”“爱,好的。"刘丙跟着刘表走。
刘表:“还有明天的一叠肉菜是蒸鳕鱼吧?一定要早上现杀,这样才新鲜。”
“是现杀的爹。厨房那里有挖的有水塘,专门平日里存放新鲜活鱼。”刘表点头:“嗯。不过若是有当日新送的,还是紧着小侯爷吃用最新的。“知道了,爹。"刘丙继续保证。
两人商量着没入黑夜。
一道黑影自院墙上腾跃而下,瞧了瞧刘表消失的方向,接着轻快的一转,闪进了院子中。
自刘子晔开始检视两个小丫头的功课开始,靳劫就一直将自己隐匿在廊上,关注着院内的一动一静。此时,院中樱桃树叶随风婆娑,樱花花瓣掉落一地,吹来阵阵暗香。
但靳劫只关注着那一间灯火映照的窗口,以及窗口之上那一抹他已然熟悉无比的烛光剪影。
亥时中。
窗前的人影挪动,随着似乎是纸页合动整理的动作,然后离开了这一方书案。
只是,在室内之人距离窗户稍远,人影逐渐开始变形后,靳劫再次清楚的看到了,室内之人一头马尾长发骤然纾解,在光影中铺落满窗的画面……是了。
早在西关小侯爷第一次坐上他的马,窝在他双臂之间,看似废物软弱,却精密计算着每一步行动时,他就感觉到了。小侯爷那比寻常男子更加柔软的身体与肌肉。此时的他才明白,这并非是因为西关小侯爷纨绔成性,体虚体弱、肤柔骨脆的缘故。
樱桃树被室内烛光映出的暗影彻底消失,室内窗外同时陷入一片黑暗。靳韵转身,无声无息离开了这处庭院。
那日从西塞湖北的盐湖回来以后,刘子晔当晚就从系统提供的物质奖励列表当中,用积分将《矿治全书》与《初级地质勘探》两册书兑换了出来,加入到她每日晚间的功课计划。
除此以外,她尽可能的根据自己的记忆,将上辈子她在学校曾经学习过的物理、生物、化学、数学、地理等学科的内容,一一回忆并书写出来。尤其是数理化。
毕竞,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样的基础理论武器,必须给她的未来梯队们一点点装备上!天禧九年春夏之交,西关郡所有下了种的田地,已经陆续冒出了青色粟苗与麦苗。
在刘子晔带着队伍离开虞城之前,杜晖则在与刘子晔的一场长谈当中,无比郑重的接过了为刘子晔“招兵买马"的任务。之所以杜晖这次用"招兵买马"这样的词汇形容他接下来的行动,是因为,他用自己那颗在原世界线中搅动风云的头脑,从他们小侯爷这一连串的举动与筹划背后,分析出了某种隐藏着的真正意图。杜晖以为,既然小侯爷没有挑明,也就说明暂时未到开诚布公的时机。侯府之中,杜晖与郝闻昌等几名侯府现在的办事组成员对面而坐。杜晖神情坚毅凝重的看了看几人,一番思量过后,心中一定。不就是造反吗?
他想了想过往十多年受的那些窝囊气,与现如今皇位上那位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国力民力挥霍以及对忠臣良将的打压,这煌煌大周朝,圣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在杜晖看来,已经在腐烂。
多不过十余年,必然分崩离析、四方离乱。纵有太子尚算清明,短时间内却香无翻身之可能。等到太子真能彻底接手之时,那窟窿早就堵不住了。早该就反他丫的了。
小侯爷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干,他杜晖,还真就无比真心实意的愿意追随到底!大不了,他们干脆舍了这西关、舍了于他们无半分公平与公正可言的大周。燕塞山连绵山脉后头的草原与冻土,东南的海滨之地,也不至于没有他们的一处落脚之地。
郝闻昌几人与杜晖是多年旧识,然而这么多年以来,却也少见到杜晖这般露出坚忍又狠决的神情来。
郝闻昌不禁惊讶出声:“宜君,你……你究竞在想什么?”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与刚刚过去的火热春耕季,原本只有杜晖与郝闻昌二人的侯府办事小组,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