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沈厌是秦栀见过穿红色最好看的男人,矜贵俊美,华而不妖,光影下的那张脸带着淡淡的疏离,偏又勾的人心尖痒痒。隔着罗扇,她静静打量,心跳也随他的靠近而愈发狂乱。他身上酒气不重,被屋内的沉水香掩盖着,若有似无,就像他此刻的眼神,不知是在凝视,还是在沉思。
秦栀捏着扇柄的手收紧,长睫轻眨,抬起来的瞬间,他倾身下来,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背。
刹那间,秦栀手心;尽是热汗,浑身上下也紧绷起来。“秦四姑娘。”
低沉的,温柔的,沙哑的嗓音,让宽敞的房间显得格外逼仄。秦栀心跳如擂鼓,不觉间腮颊通红,眼眸染雾,手被攥住,慢慢拉下来。四目相对时,他似乎轻轻笑了笑,清浅到像秦栀的错觉。“用过饭了?”
秦栀摇头,又点头:“吃了些果子,不饿了。”“嗯。“床铺明显沉落,他跟着坐在一旁,手没松开。“累吗?”
“还好。"除了头上这顶大冠压得脖颈生疼,体力上秦栀一向没有问题。沈厌默了片刻:“那我们先去沐浴?”
秦栀手指蜷缩,他察觉到,目光朗然地笑笑,“害怕?”“没有。“秦栀立刻反驳,说完脸更红了些,“我们一起洗?”“不然呢?”
秦栀口干舌燥:好。”
沈厌笑着,起身端量她的大冠,无从下手,瞟了眼她,又瞟向榻扇外,寻思要不要让红蓼红景进来帮忙,犹豫了少顷,他试探着去拔簪冠的钗子。秦栀便乖乖坐在那儿,微垂着下颌,任由他慢条斯理拆解,他很有耐心,没有弄疼她,花了一刻钟左右才拆完,大冠和各种珠钗摆置在床头平底托盘中。沈厌看着她,青丝铺陈开,小脸如满月一般玉润皎洁,黛眉桃花眼,潋滟动人,他喉咙翻滚了一下,沉着眼皮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去往西侧间。原是两个池子,内壁用汉白玉砌成,当中隔着一扇落地大屏,左侧葫芦形水面浮荡着花瓣,雾气缭绕,暗香浮动,岸沿上摆着各类洗面玉容皂,琳琅满目。右侧则清减许多,圆形水池,水温应当不高,没有热气,岸沿上至孤零零援着一块皂角,再无旁物。
但两个池子很新,像是刚修的。
沈厌立在阶上,解释:“屋中原没有浴池,赐婚后才修的。”是为她修的。
秦栀嗯了声,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想到沐浴后将要坦诚相见,她不由地揪紧了衣裳。
“需要让人进来吗?”
秦栀是需要的,可看了眼浴池,又很快打消念头,两个池子间仅隔着一道屏风,难免会看到对面,若红景和红蓼待在此处,少不得会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可以自己的。”
沈厌应声,继而松开她的手,自行走到方形池子一侧,背过身,听到秦栀开囗。
“那个,你需要人帮忙吗?”
沈厌手一停,扭头看去,秦栀指了指屋外,红透的小脸艳色欲滴,他敛起心绪,淡声道:“我不习惯有人在侧。”
果然,便不能让红景和红蓼进来。
衣裳掉在地上的声音分外刺耳,秦栀心跟着一颤,忙别开脸匆匆去到屏风后,望着那一枉葫芦形温水心惊肉跳。
自小到大,她没跟男子同处一室过,更何况还要当着他的面沐浴,那道屏风简直是欲盖弥彰,如若对方不是沈厌,她必然会怀疑其居心不良。她双手环膝,酝酿了许久才撩起一捧水,指间滑落时,背后那人开口:“你若不习惯,待我洗完再进去,也好。”秦熙咬着唇,像怕被看扁了似的瓮声瓮气回道:“我习惯的,我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可以,她将两眼一闭,迅速剥除衣裳,手指在偷偷发抖,扯了几次丝绦险些弄成死结,每脱一层,便觉得空气升温一回,腿间却觉得冷意袭来,猛地一颤。
呼吸屏住,最里面的小衣坠地,秦栀飞快地滑入水中,直沉的露出下颌以上,才抵住池底,双臂扶住池壁,心扑通扑通狂跳。西侧间静的骇人,细微的水声也被放大,反复在耳畔徘徊,不断鞭打着秦栀的耳膜,心口,她尽量轻轻地撩了把水,抚在肩颈,水流滑落时,还是能听到潺潺的动静。
身子酥麻,脚趾抠着光滑的底砖,她一动都不敢动,心想旁边那人是不是也听到了。
好像没有,他洗的很专注,鞠水的动静不小。秦栀便又蹑手蹑脚清洗自己,温润的水流过周身,又痒又滑,她随意摸了块四象皂,涂在胸口,手臂,浓郁的沉香夹着老皮油桂的味道,香而柔润,她正洗的用心,忽然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刚松懈的心神登时料峭。玉容皂摔进池子里,扑通。
沈厌擦拭身体的手顿住,余光扫向屏风,低沉着嗓音询问:“秦四姑娘,可是遇到难处?”
秦栀脸通红,慌忙往水里藏了藏:“没有。”沈厌没动,秦栀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道:“你洗好先过去,我等一下才行。”
“让红蓼和红景进来伺候?”
“不用。“秦栀呛了声,咳嗽起来,咳完便立刻回他,“今晚先不用,往后再说。”
话音刚落,脚步声远离,她忙沉入水中去摸索四象皂,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复又赶紧浮出水面,胡乱将四象皂搁到岸沿,双手拂去面上的青丝,启唇呼了口气,爬上来,坐在铺了大巾的沿边。
衣桁低矮,挂着一溜长短不一的棉巾,秦栀顺手扯来一条,擦了会儿头发,便又重新换了条,将肩颈前胸擦拭干净,擦到小腹时,忽然怔住。低头,望着臀下宽阔的大巾,再看向旁侧冒热气的薄瓷青柚莲花盏,盏中飘着姜丝红枣,不由疑惑。
东西是何时来的,谁拿来的,人呢?
“擦快一些,别受凉。”
声音从背后幽幽冒出,清雅淡泊极了。
秦栀慌了下,忙把胸前的大巾往后裹,就差一小截,偏偏遮不住后腰往下,她额头冒汗,忍不住嗔怒:“你怎么不出声,吓坏我了。”小姑娘的语气尽是娇羞埋怨,又软又俏,听的人浑身酥麻。沈厌叩在膝上的手攥紧,亵裤抓出一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