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没有,我现在还是生气的,但是祸兮福之所倚。”
他们下车往家走,赵应东表现得特别粘人,时不时凑过来和她蹭一蹭。他高兴的时候粘人,不高兴的时候也粘人,不粘人的时候就在用尽办法让楼月哄自己过去接着粘人。
不管是不是性格原因,这样都挺不正常的。楼月觉得他其实是不相信自己的,所以今天她那样说过之后,情绪才会这么高涨。
等他们进了房间,楼月问他:“你最近吃过药了吗?”赵应东镇定自若地说:“吃过了,暗示吃,你要检查一下吗?”楼月点了点头,说:“我们一起进去,你把药给我拿出来。”“你先换衣服吧,我去取就行。"他捏着楼月的耳垂,亲亲她的发顶后,弯腰帮她取出拖鞋。
“我们一起去。“楼月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也换衣服。”赵应东表情都没变,换好衣服就和楼月一起去了自己的卧室,楼月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这药是放在他的桌子上的,但是她今天在这里打字的时候,桌面就很空旷,装药的袋子不见了。
她当时没多想。
赵应东动作不紧不慢,在柜子上找了找,说道:“可能是放在你的房间了,我们再去看看。”
楼月:“我刚刚想起来了,这药服用的剂量是递增的,应该早就吃完了,你就是每天吃一片,也吃完了。”
赵应东额角抽动,依旧镇定地说:“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但是我确实都在吃。”
楼月沉下脸色,声音也很严肃:“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收回在车上说的话。”
和他相处久了,楼月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在生气的时候,身上也有赵应东的影子。
楼月脸上总是笑着的,是狡黠的,是心虚的,是强装淡定的,是胸有成竹的,是甜言蜜语的,但很少是这样生气的。她倒数着:"………………”
“不说是吧,不说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寒假结束就要开学了,也没功夫再监督你吃不吃药了,你就是要再跳一次我说不定都没时间过来看你,反正这一次已经尽到义务了。”
她说的很绝情,脸上的冷漠和刚刚在车上的笑容天差地别。楼月甩开赵应东的手,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她甩了一下,没甩开,赵应东一把把她扯回怀里,紧紧地搂着她,没有说话。
楼月耳朵贴着他的胸口,似乎有感觉到了那阵激烈的心跳声。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药呢?”
“在床下。”
“吃过吗?”
………吃过,一片。”
楼月:“是我看着你吃的那次吗?”
“是买药回家之后吃的。”
楼月闭上了眼睛。
“所以你在我面前把药吞了,我走了你又吐了,是不是?”赵应东只是沉默地呼吸着,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楼月肩侧的头发。他们在这种默然下,心里都不安地炸开了。楼月抬起头就能想起她今天中午打他的那一巴掌,心里有点难过。他看起来身强力壮,不近人情,好像所有人都伤害不到他,但实际上却非常能作践自己。
楼月想骂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哭。"他的手掌在楼月发顶拂过,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又温和:“我今晚会吃的。”
“那…那你这几天不吃药,睡得着吗?心跳还是很快吗?”“在你身边就睡得着。”
楼月脑门按在赵应东胸口,蹭了又蹭,眼泪糊了一脸。“我以后不打你了。“楼月说话有鼻音,语气也不爽快,“你要想难受,我就删了你联系方式,就一晚上不和你说话,反正这样你应该也会难受。”赵应东:“好的,听你的。”
楼月心情低落,心里有点自责,想起自己中午说的话,又觉得自己有些天真的恶毒。
她丧气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骗你,才让你这样的。”要不是她一时兴起骗人,又把人甩了,赵应东应该也不至于这样,他以前明明挺积极的,怎么都不可能到这种接近自残的地步。楼月摸着他腹肌,在腰侧果然摸到一道凸起的疤痕,“这是什么?你再和我说一次?”
赵应东叹了口气,“去年…分手之前,你说你痛经,过了段时间,我就想试试。”
楼月觉得他的病情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很多。“我和你再说一遍,你以后要是再往这么搞,我真就不要你了。“她的拇指指腹按在那一块皮肤上,认真地说:“我就找那种身上没疤的,心理健康的,不粘人的,还年轻的人。”
这列的标准每一条都和赵应东的情况南辕北辙。他不情不愿地说:“我不会骗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说。”“我不光会这么说,我还会这么做,你还拿我没办法。“楼月忍不住掐了他一把,又有点后悔,“反正你也知道,我做的出来。”因为你喜欢我,是甚于我喜欢你的。
赵应东低头,下巴靠在楼月的肩膀上,轻声道:“你真狠心啊。”“不听我的话就是这个下场。“楼月闷闷地说:“我们射手座就是这么心狠手辣,你学习的还不到位。”